“我想要你死,你给不给我?”修冷笑着回应。
季修年从来没见过修这副模样,在他的印象里,修永远是镇静、温和的,尽管有时候会展现出不符合他形象的狂暴,但那都是在战斗的时候。
像这个样子赤裸地表达自己的恨意,这是季修年在修身上第一次看到。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人,但也更让人觉得害怕。
因为季修年看修的眼神,确认修是真的想让那个声音的主人死。
恨不是假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修的过去究竟掩藏着什么?季修年想起了自己家庭之前发生的事,他的父亲,他也曾经无比地憎恨对方,恨不得对方去死,但是当他真正有机会实施的时候,他放弃了。
也许他很软弱吧,但是面对亲情,很多仇恨都可以搁置,很多道德都可以被绑架。
修和他不一样吗?
“弟弟,你这样的话,真的让我很伤心。”那个声音再度传来,与此同时整个粮仓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
尽管握着修的手,季修年也冷得直哆嗦。
察觉到季修年的反应,修靠近他,贴着他的身体低声说:“抱紧我。”
季修年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暖流顿时从身体想接的地方传过来,彻骨的寒冷也减轻了几分。
“伤心?我们有这种感情吗?别开玩笑了,哥哥。你在政治法庭上向我许下的承诺,你从来都没兑现,父亲和母亲被推进政治监狱,那个时候我可没看到你有丝毫的伤心。”修说,在季修年的怀里,他看起来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他的双眸流过一丝血色的光。
季修年的鼻端突然漫上一股天竺葵和雪松木混合的清香。
从修的身上传来的。
修又流血了吗?
那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他将修搂得越发紧。
因为这里也越发冷,呼吸之间的白雾已经凝霜。
好像是,修每说一句话,这里的温度就会低上不少。
他哥哥在生气,所以用调低温度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尽管他的嗓音听起来依旧温柔平静。
“说实话,我不难过。这其中发生过的事情,多到你难以想象,也复杂到你难以想象。弟弟,我从来没有希望过其他人的理解,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这些发生过的一切,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修的哥哥说,他的语气还是镇静的。
修听了,只是冷笑:“我讨厌你这副宣称自己有难言之隐的说辞,你从来不给我证据,也从来拿不出实际行动。不,大部分的实际行动就是,你想尽办法要杀了我,再不济也要废了我。我不可能原谅你,也不可能理解你,永远都不会!”
修说,他喷薄的怒意倾泻而出,季修年觉得他的身体更暖了,鼻端那股混合起来的香气也更浓厚了。
“弟弟,你这样说,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希望你能来我这边,你想要我都能给你,而不是和我作对。但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
我容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