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已经过了5天了。但仍未找到字画的下落。这几天追来追去,都不过是赝品。我一定是忽视了什么。”凌云想起了一句老古话:游着水的鸭子看不见鸭蹼。“我是不是只看见了鸭子呢?鸭蹼到底在哪里呢?”凌云反复咀嚼着这句古语。
要把做过的事情重新思考一遍是很困难的。凌云重新回忆了他被万象将军叫去以后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凌云一举归纳了自己所采取的行动。
“先是从调查田中阳被杀案件开始的。但在尚未找出这一案件与文物失踪的联系时,就把这个杀人案置于脑后了。”
“是不是我的调查不对呢?从田中阳的生活情况看,他的死不应与东陵出土字画失踪案有关。不,等一等。也许我忽视了什么东西。我看到的只是田中阳现在的情况,而没有看到他的过去,正如看到鸭子而没有看到鸭蹼一样。问题就在于他的过去。田中阳的过去一定有名堂,跟东陵出土文物有什么联系……而我忽视了这一点。”
“为了找出一条路来,不妨从了解田中阳的过去人手,重新调查田中阳一案。我先要去见见高原。”
凌云来到了市公安局。
高原往小茶壶里拈了一撮茶叶,然后提起放在炉子上的水壶,干净俐落地沏了一壶茶。他从碗架上取来两个碗,默默地往碗里斟上茶。
“今天请你喝好茶。这是黄山云雾茶。”
凌云好久未闻到这种香味了。两个人就默默地喝起茶来。
高原先开了口:“关于田中阳,我了解到,解放前他是个文物贩子。”
“哦,文物贩子?”凌云不禁脱口一句。
“是的,的确是文物贩子。”
“请说详细情况。”
“田中阳当时跟人四处奔走做文物生意,尤其是收购古字画。他对古字画鉴别很在行就是那时练出来的。”高原接着说道,“正因为他对古字画鉴定有一手,解放后国营文物店才吸收他参加工作。工作之余,他常常私自帮人鉴别古字画赚外块。我以为他的死与文物方面的纠纷有关。”
“哦,我忽视了这一点!”凌云懊丧一阵后,又问:“当时跟田中阳一起干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在沈阳,有一个人叫牛村冈。听说他曾跟田中阳合伙干过。”
凌云就暗杀夏天一案,说明了“东方红”纵队干的可能性。
高原边听边记。听完之后,他连连点头,“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先调查一下田中阳的过去,去沈阳找牛村冈。”凌云起身告辞。
凌云按照高原给的地址去沈阳找到牛村冈的住所,可牛村冈已经不在那里住了。他住的这个地方已经建成了一座集体性质的小旅馆。凌云便问旅馆经理是否知道村冈的下落。
经理说:“不知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也正着急呢。他欠了3个月的房租,留在这里的只是件破烂儿,一个破箱子。”
“让我看看好吗?”
“如你付房租,我就把这只箱子给您。”
“可以,我来付。”
凌云把牛村冈的箱子打开一看,装的是一套西装,还有一个笔记本。
凌云翻看笔记本,记的象是断断续续的日记。大概是有什么大事时才记下来。凌云仔细查看,记的是只有牛村冈自己明白的数字、单个文字和字母的组合。
一页页地翻阅着,翻到一半时他的手突然停下了。
“13/6田群众店”--这是不是“今年6月13日在‘群众’饭店会见了田中阳”的意思呢?凌云满怀希望地翻看了剩下的部分,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参考价值的东西。
于是,他找到“群众”饭店打听牛村冈的下落。
饭店老经理对凌云说:“牛村冈,是那个瘸子吗?他最近不来了呀。听说已经成了大烟鬼了。报应,有人说这是他过去贩鸦片赚钱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