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床边的水盆，对她说道：“你去水盆里借着倒影看看你的模样吧。”

    她照做，来到水盆旁边，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小巧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她对自己的容貌颇为满意，她心想，自己的这副模样，应该是方承心底里喜欢的样子吧。

    她欣喜的回到床边，伏在他枕头旁，他伸出一只手来回抚摸着她的一侧脸颊，白皙顺滑的脸颊让他愈发觉得分不清眼前人和心里人了。

    他闭了闭眼，对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株玉，本君累了，你先出去吧。”

    株玉身子一僵，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用“本君”这个称呼，那么的疏离，又那么的陌生。

    株玉心里有些失落，但又不能多说些没用的，她颔首：“君上，您…先休息…株玉…晚些…再过来…看您…”

    她说着一连串并不流畅的话，表达着她对他的在意，语气里淡淡的失落感还是能让人察觉出来的。

    株玉阖上暖房的门之后，方承闭着的双眼顺着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外边还在下着大雪，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任何迹象。株玉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暖房对面的连廊上，一双眼睛始终看着暖房的房门，目不转睛，一刻也不想看向别处。

    她不知道怎么突然间方承对她的态度大变，她也说不上来方承对她的那种感觉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来表达的。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方承有疏远她的意思。

    株玉在连廊上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傍晚雪停了，西边露出点点夕阳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这连廊上坐了这么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冰凉，甚至有些发麻了。

    侍婢再次端了盆热水来从连廊上经过，看见了她，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暖房里…那只小白狐…是君上赐我人形……我叫株玉…名字是君上给我起的……”侍婢点头，“别在这儿待着了，雪刚停，外边很冷，你去君上的暖房里陪着君上吧，那样还暖和些。”

    株玉攥着小手，有些局促不安。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侍婢又问。

    “我…我怕…君上烦我……”

    侍婢轻笑：“怎么会呢？君上昨天不还说，下次让我只需记得，你是君上的爱宠，切不可再将你丢出去了，你是君上的。”

    侍婢这一句话又让株玉想起来方承说这句话时的情形。

    “算了，下次你只需记得，她是本君的爱宠，切不可再将她丢出去了，她是本君的。”

    他抱着她再次回了暖房，他摸着她有些冰凉的鼻子说道：“以后，若是有人伤害你的话，你要记得去反抗，别人伤你一毫，你就还那个人一分，让他知道伤害别人的滋味。”

    那些话还犹如昨日一般响起在耳畔，株玉面露担忧，侍婢以为她刚化为人形，见到君上会不好意思，所以她将自己手里端着的水盆递到株玉手中，株玉一脸茫然的接过来侍婢递来的水盆，“这…这是……”

    “你端着水盆进去暖房，你给君上擦脸擦手，这样你有活做了，还至于害怕吗？正好我也有些累了，这水盆你就帮我端进侍婢说着，株玉仍然感觉到有些不妥当，“不，不好吧？”

    “株玉，君上还是很喜欢你的，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的，相信我，去吧。”

    去吧，顺便你也帮我给君上擦洗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