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煌瞧她突然这般小孩子脾气,便忍住那早已流露出的笑意,拱手行礼道:“现在,殿下可是大魏的护国公主,谁敢笑您。您身先士卒,为攻城杀出一条血路,整个固远县都为您沸腾了。大魏的子民送来的粮饷将县衙的门都堵上了,高呼着您才是真正的护国公主。我们做臣子的,哪里敢笑您?”
“不敢,就是有笑了。”舒淳又恼又羞道:“你们,你们就合起来欺负我吧。”
“诶,公主。您不能株连啊。臣可什么都没做。”淳于光调侃的辩解道:“臣只是清了清嗓子,提醒君上该有的仪态而已。”
“你们……”舒淳正要发作,却因为动作太大,勾动了伤口,痛的皱起眉,又缩成了一团。温子远让开位子,示意医生快快上来检查,口中还不忘道:“你当时冲的痛快,现在可要受苦了。还好脸上这道只是擦伤,过些日子就能好。你保全心疼自己,也心疼我们做臣下的。固远县已得,周边村县想来会望风而动。为了保证邺城的安危,范扬不会轻易出兵攻打,我们可以在此作为一个据点,公主也总算不用再住在山里了。”
舒淳接受着医生诊脉道:“那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攻邺城?”
“公主不必忧虑此事,稍安即可。近些日子,好好调养。攻邺城的事,就让臣等来操心吧。”温子远安抚了她,又得了医生诊断无碍的保证,松下一口气,这才召唤道:“去叫人给公主备膳吧。”
舒淳因为手受了伤,行动不便,进食喝粥是温子远亲自喂的。淳于昭先去整合军队了,凤煌则站在一边,向舒淳分析当下的形势:“殿下,我们一日便攻下了固远,想来范扬会加固邺城,等待我们多次攻城疲惫后覆灭我等。眼下,我们不应该急于攻邺城,而是在此收拢兵士,对新加入的壮丁进行操练,尽快熟悉阵法排布。其次,这件事需多多派人传扬到大魏的每个角落。派遣可靠的人,去那些本就不稳定的,由文官和少数兵丁守卫的城镇,让平民形成有组织的反抗。曾经占山为王的,许以厚利。大魏与各国相交之处多有亡命之徒。只要公主承诺大魏复国后,他们功过相抵,赐以钱帛。想来是没人不许的。大魏地势狭长,多处点火,纵然不能成大事,也必叫范扬首尾难顾。没有赵王的旨意,他不会轻易用兵的。我们就是要形成包围,使得他陷入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舒淳认真听着他讲,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子明你讲的有理,这事就交由你办吧。”
“现在子明不过是殿下的随侍,殿下必须授权给他,他方能行驶权力。”温子远放下空碗,对着凤煌笑了一下道:“子明,你跟公主要官也不必如此客气。反正她的官,现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说罢,自己转过头,对着舒淳道:“我们不能再如山中一般了。殿下有玉玺,礼制要全,方可师出有名,令诸国不敢异动。无论是我,还是子明又或者其他各级将领,文臣,都需要系统的,符合礼制的文书指派,纵然物资紧张,官印之类的还是要备齐。淳于将军是受庆帝的封,为公主立下了汗马功劳,公主此时应加封他,以给天下臣民抚慰。”
“可是我并不懂这些。”舒淳听到温子远这么说就有些头大:“等我研习清楚了,恐怕就晚了。”
温子远敛着眉道:“公主不必烦忧,你听过三公之职吗?”
“这个自然,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舒淳道来:“我大魏三公在皇兄主政时都已相继年迈。破城时在自家府邸殉国而亡。”
“所以,大魏需要新的三公。”温子远指向自己:“丞相。”然后指向凤煌:“御史大夫。”他顿了一下,又道:“淳于将军,你直接封他为太尉。令他节制诸军。他日若需领兵征战,你再赐封他为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