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玄清被关在桓宫禁闭之后,没人敢在舒翊面前提起这件事。初来乍到,还带着丈夫的项昕的这个问题很显然冒犯到了太子殿下。尽管舒翊强压着自己的不快简单的回答了“他犯了错,在禁闭中”,但是项昕听的出来,这个禁闭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按着大魏皇宫的制度,她打听起内情来非常困难。可是她还是通过蛛丝马迹,以及那个被称为白子的乐师来献艺的时候,众臣的表情推测出了些许片段。只是她在宴会上,也没有等到她约定好要见的好友温舜英。只是这次她学聪明了,并没有直接问。宴会后,她状似无意的和人闲聊中得知了温舜英的去向,这个温玄清禁闭的原因相比,并不算秘密。似乎所有宫中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县主去给温家六公子守陵了。
可是在项昕看来,这个守陵也守的奇怪,居然在春节前温舜英都没有回来。而所有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细细打听才知道,她已经两年的春节都没有回来过,今年也没打算回来。得知了这些之后,项昕便再也坐不住了。趁着母亲参加众多宴饮的空中,她挑了一日,甩开了自己的丈夫和所有的侍卫,单人匹马的去了帝陵。
舒淳新建的帝陵在邺城近郊,和曾经的大魏皇陵并不远。这里的帝陵并不大,但却代表着舒淳开启的一统天下的新的大魏帝国的陵寝开始。这里除了皇室的血脉,未来也只有温家的诸位公子,淳于光和凤煌夫妇能够随葬。帝陵修建的并不豪华,项昕远远的就能看到许多还修筑在一半的工事。彻底完工的只有二公子和四公子的衣冠冢,以及那最扎眼的,状若崤函的六公子的墓冢。
帝陵的守卫十分严格,纵然她出示了自己身份的象征,言明了她是来找温舜英的。可是侍卫仍旧不肯放她进去,声称无论是谁拿着什么令牌,没有丞相大人的手谕,都是不能进入帝陵的。
但是她够幸运的是,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远远的见到一个白衣的孝服的少女骑着马在不远处经过。她赌那个就是温舜英,便突然大声的叫道:“舜英!舜英!我是项昕!我来了!”叫着还不忘挥着自己手。
侍卫见她如此,立刻抓住了她,准备强行带走她。还好她赌对了,那个少女似乎听到了她的喊声,回过头,然后拨转马头向门口来了。她从马上翻身下来的时候口中喝止侍卫道:“慢着,让本宫看看是谁?”
“县主!”侍卫有些担心的叫了她。手上也放松了,项昕趁机挣扎着抬起头道:“是我,舜英。”
“项昕。”温舜英严肃的面容上展开了一个笑容:“快快放开她,她是项氏一族的公主,是来找我的。”
“县主,丞相大人严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进帝陵。”侍卫显然十分为难:“请您不要为难小人。”
“那我在这等着,你去告诉父亲,我要见项氏公主,让他给你手令。”温舜英说的十分轻松,那侍卫又是满脸为难。温舜英展开了一个微笑道:“现在去,或者让我杀了你,换个人来。你选哪个?”
那侍卫连忙诺诺着下去,旁边的侍卫则顶上守卫,更加紧张的看着温舜英和项昕。项昕获得了自由,展开了一个笑,拉住温舜英的手道:“瞧丞相大人给你保护的滴水不漏,可见他有多疼爱你。”
“他疼爱的才不是我,他是不想任何人进入帝陵,坏了母亲的风水宝地。”温舜英说的赌气,项昕便知道六公子的死定然和女帝有关,不然温舜英不会是如此的口气。
这事也不宜再大庭广众,当着侍卫的面说。项昕便就开始讲述着八年来自己的生活。说着她两年前结婚了,嫁给了族中最英俊的男人。母亲又给她纳了几个男宠,可是她心里最爱的还是温玄清。
温舜英听得时候,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侍卫们看县主难得开心,也都不敢打扰。小半天的样子,请令的侍卫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跪在温舜英的面前道:“丞相大人应允了县主的请求,但他请项氏公主最迟晚膳后务必回宫,以免像是女皇担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温舜英拉起项昕的手道:“我们进去聊,我今早做了几样甜点,自己吃没有意思,正好你到了,就陪我一起消磨吧。”
项昕看到温舜英暂住的小屋的时候,便从不大的房间里看出了温子远对这个女儿的疼爱。言谈之间,她也隐隐得知了整个大魏帝国核心的宫廷辛密。
温舜英看着项昕津津有味的吃着甜点,项昕口中夸赞道:“八年,你的手艺可比当年的水煮青菜好上太多了。不像我,到今天还是只会水煮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