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兰和孙无音对看了一眼。.

    两人犹豫了一下，却把门给堵了个死。孙无音回头瞥了一眼，道：“陛下，若是现在放韩大人进来，只怕韩大人性命不保。”

    西兰也在边上劝：“陛下，方才您离开，也就是不想事情不可控制，这会儿又何必呢。”

    李洛闭了闭眼睛，又慢慢地睁开：“朕是皇帝。”她顿了顿，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朕，是皇帝！”

    西兰和孙无音再度对看一眼，西兰的身体微微抖了抖，似乎是有了退缩之意。可刚刚挪动一小步，就被孙无音一把抓住。他紧紧抓着西兰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陷了进去。西兰吃痛，脸上露出一抹痛意，却又不敢出声，神色便在扭曲中显出一种奇怪的白色来。

    孙无音却丝毫不觉，只是看着李洛：“陛下，若是开了这门，您……就可能不是皇帝了！”

    他这话很是偕越。

    李洛的目光微闪，瞥了他一眼，道：“朕知道。”她的耳边传来越来越低的敲门声，她的呼吸也顿了一顿，声音不由得急了几分，“开门罢！朕有数。”

    见怎么也劝不动她，孙无音只能默默地转了身，抬手去拉门栓。他抬手的那一瞬间，西兰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骇然。

    门开的那一瞬间，李洛觉得自己的心都拎了起来，韩辰光半倚着门框，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见门打开，他长吁出一口气，轻声道：“陛下。”

    李洛微微皱了皱眉，西兰顿时一个躬身，慢慢往外退。可孙无音却似乎是没看见一样，像根木桩子一般杵在那里。李洛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口道：“孙无音，你退下吧。”她想了想，又道，“朕心里有数。”

    孙无音身体僵了一僵，仍旧是担忧地看了看她，这才有些不甘愿地退了出去。.

    韩辰光回头往关上的门板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他可能想杀我。”

    “你这么急着找朕，有什么事？”李洛只觉得心口跳得厉害，却又不敢去想，只能冷了脸，平淡着声音开口。

    “微臣是怕错过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韩辰光长长叹息了一声，“陛下……您知道，这阵子，我最想做什么吗？”

    李洛一怔，下意识地摇头：“你想做什么？”她心生警惕，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弄死个人。”韩辰光又抬头，向着长平宫的方向望了一望，“就是……苏静初。”他说到苏静初三个字的时候，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李洛心头一颤，目光有些闪烁：“静妃他……”

    “陛下！”韩辰光打断了她的话，猛地迈了一大步，向着她逼近过来，“到如今，你还要和我再说静妃吗？”

    他目光炯炯，里面似乎跳动着两团火焰，视线烫灼着李洛的身体，几乎要把她烧穿。李洛怔怔地看他，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韩辰光长长地叹了口气，四下望了望，突然俯身下来，贴在她的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开口道：“是啊……谁能想到，陛下您……竟然是个女人呢！”

    李洛浑身一颤，整个人往后一塌，身体一下子靠在背后的软垫上。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抽了去，甚至连抬手都不能了。

    心脏跳得极快，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似乎根本喘不上气来。她怔怔地看着韩辰光，脑海中竟然一片空白。手却已经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却怎么也摸不到一直挂在腰间的龙佩。

    韩辰光看到她的动作，微叹一声，眼底晦暗不明。他一步向前，跪坐在李洛的身前：“陛下……微臣，”他突然停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微臣一直喜欢你。”

    他露出一抹苦笑，突然又伸手抚上了李洛的面庞：“当年殿试的时候，微臣就已经喜欢上了陛下。”

    这话像是惊雷一样劈下，震得李洛更是头晕目眩。

    好半天，她才惊异地看着他：“你一早就知道朕是女人？”

    韩辰光定定地看她，慢慢摇了头：“不，陛下扮起少年来，倒也惟妙惟肖。”他顿了一顿，“微臣最初只是觉得喜欢与陛下亲近，然后王家来说亲，想到要与别的女人同床……微臣心底就特别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