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险招(第2页)
要说这韩相的鬼精灵,倒是一直未变啊。
这话是老国公心里的喟叹,这样也好,若是韩相再是那直来直去的直肠子,凡事不懂三分变通,这风云诡测中,怕早就被苏静初给拿下。
与苏静初斗,斗得不是军队实力,不是人心所向,而是实实在在的拿智慧斗。
“太后,老臣的想法,您要不要听一听。”
自然要听,太后经历过宫闱巨变,任何事情,不再独断专行,而是需要有那目标一致的人,多提几分意见。
她对老国公,自然是信任无比。
连李洛,也坐在一旁沉默不语,静静地等着老国公后面的话。
老国公又是惯常的捻须动作,声音缓缓而出“韩相变作这小太监,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臣倒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既然苏静初问到韩相,要不要棋行险招,咱们也不这么躲躲藏藏的,索性让韩相大大方方地出现……”
话未说完,太后惊到“你的意思是,让韩相直接出现在苏静初面前,这样,也太冒险了吧。”
这话一出,太后就觉得是大大的不妥。
谁都知道那苏静初诡计多端,会不会当场就将韩相拿下,若是如此,这自我暴露的也太不值当。
太后看看李洛“洛儿,你怎么看。”
李洛抿着唇,眉间微蹙,神色略有些凝重。
“苏静初城府深,心思重,如果我们一味躲着的话,他那里诸多猜忌,明着问暗中寻的,而且,堂堂朝中右相,平白无故失踪这么久,只怕那些大臣也早有议论,现在想想,既然他已经起疑心,先前柳州也罢,边关也罢,多多少少也在他掌控之中,只是碍着时机并不成熟,所以并没有成事,如果韩相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只怕他一惊之下,倒也不敢妄动,最起码当下不会乱来,毕竟朝堂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老国公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这番话已经开始在李洛心中来回打转。
从韩辰光这次进宫,虽然两人时常能见到面,可她总替这人抱屈。
人终归是护着短的,李洛知道,韩辰光虽然是个右相,平日里又看不出有什么,可确确实实心系社稷,和祝戎一样,骨子里是淌着热血的。
现在为了自己,每天要装作一个小太监,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委屈的很呢。
虽然李洛也这么说,可太后还是思虑甚多,听上去都有道理,可好人终架不住小人的暗算啊。
万一人到殿前,那奸佞想出个什么名堂,与韩相不利,这巧计反倒成了催命符。
当下把自己所想说出来,老国公听了,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竟也定不下来。
见这三人都为着自己的事情为难,韩辰光心中感动。
他又何尝想这么戴着面具过活,自诩并无鸿鹄之志,可对朝堂,总是有关切之意的,江山到了苏静初手中,并不会长久。
罢了,已经走到这一步,又何须再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虽非本意,可也躲藏这许久,总还是要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最多是风浪更急些,险中行船,却也不是自己一人撑着,终有些肯摇橹扯帆的兄弟。
李洛和太后,甚至包括老国公,劳心劳力已够久,韩相堂堂男儿气在胸中升腾而出。
“太后,老国公,你们且莫说了,我已打定主意,干脆,咱们就大大方方的,给苏静初一个措手不及,掌握些主动,比这样日日暗地里千小心万小心要好一些。”
他这么说时,眼神中闪着异样的神采,全然落在李洛眼中。
还是那个遇事不慌,顶天立地般的依托,李洛心头一暖,不管怎样,哪怕是要破釜沉舟,最起码光明磊落地活上几日。
小光子的脸上写满坚毅,老国公不捻须了,一拍大腿,朗声大笑。
笑几下,却不小心看见太后愠怒的眼神,慌慌忙忙止住。
陪着小心开解那还未完全想通的老佛爷“太后啊,韩相这话,说得有道理,苏静初总觉得自己掌握着主动,将我们这些人逼到暗夜里小心谨慎,我们倒不如顺着他的意,让他变主动为被动,您想想,韩相若是明日早朝突然出现在太极殿上,再找个借口,假意说是替陛下办事,才刚刚返朝,诸臣听了,定不起疑,那苏静初也是有口难言,只得吃下这哑巴亏,一时半刻,他也不敢拿韩相怎么样,总不能为朝廷办差事刚回来,就突遭什么变故,众人都有嘴,会议论的,苏静初还是要注意些影响的。”
太后叹口气“唉,你们都这么说,那就先这么办,只是韩相,你恢复身份之后,还依着以前的样子当差即可,不可有其他能叫苏静初拿到把柄的异动。”
韩辰光心中石块落地,忙躬身作揖“太后教训得极是,臣自当谨记。”
这么说着,头微微一偏,却冲着看向自己的李洛眨巴一下眼睛。
李洛无语,白眼快翻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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