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边关,祝戎捏着书信手在发抖。 .
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紧接着又开始絮絮叨叨“疯了,疯了,都疯了,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也敢去做,这韩辰光是嫌命长吗?”
副将刚好进营,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段话,摸摸脑袋,完全不知所措。
“将军,您这是……”
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句,却招来祝戎一记白眼。
“我哪儿哪儿哪儿都不好,心肝肺就没一处好的,你说说,他们为啥那么一意孤行,就不能考虑后果呢?”
副将听得一愣一愣,又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点头唯唯诺诺。
这营中祝将军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祝戎又在帐中转了十来个圈,才算把情绪平复下来,他见副将还愣着,急急问到“你来所为何事,该不会又有什么事情,给我添堵吧。”
副将挠挠头,一脸为难。
要说的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添堵,可看将军这会儿心烦意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万一讲出来,惹得刚刚压下的火苗又腾得升起,那不是自讨没趣。
祝戎知道,副将一般进营帐,十有八九是真有要事,可为啥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就不能给个痛快话。
蹬蹬蹬地走过去,祝将军发飙,直接一脚踹过去。
“早说过让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我帐中,少跟个婆娘似的唯唯诺诺,再不说,赏你二十军棍。”
副将正好被踹在小腿上,生生地疼。
“将军,那些宫中派来的侍卫,非要缠着咱们祝家军比武,末将说此事不妥,他们就搬出皇帝,说是不同他们比试,就是瞧不起一众侍卫,就是藐视天恩。”
祝戎恼火,这些人明显着狗仗人势,非要探探祝家军的底。
先前藏一半掖一半的,把自家诀窍一个不露,这一旦比划上,手下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肯定按捺不住,要争上一口气,无形之中,露出些真拳脚,不悉数让人家学去。.
可又偏偏,那些人得罪不起。
火大的祝将军又开始营帐转圈圈,副将乖滑,刚吃过一脚的亏,忙闪躲到一旁,等待将军发话。
看看帐外,雪大风急。
“副将,你传令下去,就说本将军说的,要比武可以,咱们就大大方方地比,但是这两日天气不好,等雪停了再说。还有,这暴雪太厉害,训练全停,让将士们营中歇息,吃喝管够,酒也可以喝一些,只记住一点,不可贪杯。”
副将见将军情绪缓和,不用挨踢了,慌忙领命出去。
说到底,自家将军到底是面恶心善的,总是心疼着手下人。
下雪天营中躲着吃肉喝酒,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祝戎下过那命令之后,又急急地拟了一封书信,想要给父亲回过去。
可外面的小卒却报“将军,今日这突降的暴雪实在太急,信送不出去啊。”
祝将军气得直跳脚。
送不出去书信,那不跟把自个儿困到孤岛上一般,朝中任何事情,都没法去管。
比方说,让韩相大大方方出现在苏静初面前,在祝戎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下着急的热锅上蚂蚁似的,自己的意见全都传不回去啊。
只能暗暗祈祷,朝中个人,千千万万要保着安全啊。
苏静初这日早起,就觉得心里惶惶有些不安。
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应该是那类晴天炸雷的事,自己哪怕如鲠在喉,还得生生应下。
贴身侍候的小太监端了洗脸水过来“陛下,先净了面,奴才这就去传膳。”
苏静初俯下身去,才欲鞠一捧水在手,水中却冷不丁出现一张人脸。 .
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一手打翻脸盆,连连后退。
小太监听到,急的不得了,慌慌张张跑过来“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苏静初指着打翻的脸盆,声音都有些发抖“那盆中有怪物,怪怪的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朕。”
小太监疑惑不解,就是普普通通的井水加热,哪里会来一张脸。
可看陛下这样子,又像是真的一般。
当下也不敢再问什么,只能速速地唤人进来把东西收拾下去。
“陛下,要传膳吗?”
苏静初这会儿心神稳一些,摇摇头说“不,朕今日不想用,端杯热水来。”
待几口热水入喉,整个人才彻底回神,心中却还在思忖万千。
适才那张人脸实在奇怪,半张像韩辰光,半张却又像祝戎,目光阴森森的,让人无端一阵寒凉。
难道说,早起的那阵心慌,就和这二人有关。
乡间小路上,一队人马快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