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玄往自己身上瞧瞧,不禁莞尔,哈哈笑道:“怎么猎户不准进的吗?”那小二儿见他一身血污,也有些胆怯了,叫道:“走远些,走远些,再不走我真的叫人啦!”过玄退回几步,笑道:“着什么恼呢,好好好,我少时再来便是。”说罢转身便走。
过玄找了一家最大的裁缝铺,迈步就进,只见里面富丽堂皇,各种锦缎布料华服美衣或挂或放,琳琅满目。
看店的两个伙计见他进来,唯恐他弄脏了料子,也轰他走,过玄却端坐在堂上,淡然道:“快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有好事落在他头上。”两个伙计哪里肯听,急道:“你再不走,我们可要报官了!”过玄笑道:“好啊,你们去好了,我看这料子不错,我先在这上面睡上一觉,慢慢等你们回来。”伙计们可急了,求道:“你可别、别啊,这缎子咱们谁也赔不起的呀!”过玄喝道:“那还不快去叫掌柜的来!”那两个伙计无奈,只得一个留在铺子里,一个跑了出去,招呼掌柜的去了。
不一会儿,伙计领着一个胖大掌柜跑了进来。那掌柜的一身绫罗绸缎,大腹便便,跑进铺子,喘个不停,喘了一会儿,仰着一脸肥肉冲过玄拱拱手,笑道:“这位壮士,不知找我何事啊?”过玄一笑,将肩上的豹子皮“哗啦”一声抖散开来,平铺在地上,说道:“今日运气好,上山便遇着只金钱花豹,顺手将它剥了,我看你店面不小,想与你换些银两,你看如何?”
那胖掌柜盯着地上的豹皮眼睛都直了,口水都流了出来,要知道,虎豹兽皮异常珍贵,皆因实难捕猎,如果是稀有毛色,那更将是无价之宝。这张豹皮虽然不是绝品,但绝对称得上是上品,少说也值个二三百两银子!
胖掌柜也不顾豹皮脏臭,慌忙将其抱起,忙道:“壮士请随我来!”又对伙计喝道:“你们两个看着铺子,要敢乱说,小心你们的舌头!”两个伙计急忙点头答应。
胖掌柜走进铺子里面,却有一扇门通往内堂,对过玄笑道:“壮士请进,这是小人家里。”他本就是生意人,能说会道,笑脸盈盈。过玄不由奇道:“这即是家里,那你为何从外面跑回来?”胖掌柜一扯过玄,紧张道:“小声些,嘿嘿,外室而已、外室而已。”当时社会风气,富有之人暗养小妾,不敢让正妻知晓,便会在外另置屋舍安置,俗称“外室”。
过玄“哼”了一声,一脸鄙夷。那胖掌柜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急忙将过玄引进书房,关上房门,说道:“壮士,你想要多少银子?”过玄笑道:“掌柜的,你看着给就是了。”胖掌柜眼珠提溜一转,笑道:“这豹皮上有几道伤痕,美中不足,我看一百五十两是有的。”过玄此时心情大好,虽知他商人心思,却也懒得讨价还价,便笑道:“无妨,那就一百五十两!”
胖掌柜开心极了,暗忖捡了个大便宜,生怕过玄反悔,急忙从柜子里拿出银两包了起来,开心道:“这是一百五十两,壮士清点清点……”过玄拿过银两,笑道:“不必了。”想想又道:“掌柜的,看你这里也有上好的衣服,我想借你宝地梳洗梳洗,买两件衣衫,不知掌柜的……”
胖掌柜还以为他要反悔,急忙抱紧豹皮,又听他说只是要梳洗梳洗买两件衣服,这才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满脸堆笑道:“哪里话,两件衣服而已,何须买的,壮士尽管拿去就是!”过玄瞧他这副模样,只觉好笑。
那掌柜的吩咐丫鬟下人为过玄烧了水,过玄梳洗完后,穿了新衣,发现桌上摆放一个包袱,里面是一套上等料子的锦衣和那一百五十两白银,过玄笑笑,收拾起来,走出门外。
阳光一照,过玄只觉浑身舒爽无比,有种洗尽纤尘脱胎换骨之感,不自觉闭起双眼,深吸了两口气。
“哎呀,好俊的人啊!”胖掌柜大声赞道。过玄睁眼微笑,只见胖掌柜冲着自己笑道,“没想到壮士竟是这般俊美的少年!”此时过玄面如美玉,目似朗星,白色锦缎着身,纤尘不染,活端端的一位翩翩佳公子。
过玄笑道:“多谢掌柜的了,那我这就告辞了。”胖掌柜巴不得他快些走,笑道:“我送送公子!”他精于奉承应酬,这时便改叫过玄为公子了。
过玄心道:“你这老油条,该受点罪才是。”脸上却笑道:“那有劳了。”说着暗运内力在他后腰轻轻一拍,胖掌柜全没在意,笑呵呵的将过玄送出了门。过玄满面春风,背负双手潇洒走去。
后来听说那胖掌柜下肢不太好了,只能拄着双拐才能走动,身边也只有糟糠之妻照顾着,镇上的人都传说是那张豹皮上有什么古怪诅咒,将胖掌柜给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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