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的过程,宋连禛几次从后镜看过去,她都一直趴在窗上怔怔地看外面的夜景,手上握着的手机完全贴在白嫩的脸上。
他不禁露出一丝嫌恶,好心地提醒,“这手机,别贴到脸上。”
朱今今不理会,只是一个姿势坐累了,就换了个姿势,手机往外拿开了一点点。
回到别墅,车子停稳,朱今今推门发现推不动,被他锁得死死了。
宋连禛没有给她开门的想法,取出一根烟点燃,过了许久吸完了,才低哑地说,“朱今今记住,我今晚给过你机会了,以后你永远都没有和他复合的机会了。”
说完,锁落下,宋连禛腾身出去,大力甩上车门,头也不回进了家里。
徒留朱今今在车子,愣愣地回味他话里的意味。
你永远都没机会复合了......
永远都没有了......
这夜宋连禛进了房间之后再没出来过,第二天早晨她起来时,他已经去公司了。
回来得比月亮晚,起得比鸡早,大概就是形容宋连禛这种人了。
清晨别墅只剩下她自己一个,洗漱换衣,等她回到自己的助理偏厅,立刻就撞见了宋微微给宋连禛拿文件,看到她用一种极尽讥讽的语气,“哟,这不是昨晚出尽风头的朱小姐吗?”
朱今今不语,只是蹙着眉,无条件承受她的火气。
“狐狸精,”听到宋微微低头咒骂一声,飞快地推门进去了,门马上又关上。
昨晚在花园里看见宋连禛吻朱今今吻得难解难分,妒忌的小虫将她啃噬得万分难受。本来要看朱今今出丑的,但看完了毫无爽快的感觉,反而发现越来越难受,越看越妒忌。
每一次都会发现他们的关系更加进了一层了,这是宋微微气恼的源头。
又进来了两个人,是楼下的四个保镖之中其中两个,两人走到门口,正要伸手敲,朱今今立刻提醒他总裁办公室已有人了,两人听了,便站在门前安静地等。
宋氏大楼保镖的气质都比普通地方更为镖悍,制服器械配齐设备,随随便便一站就像凶猛慑人的藏獒,腰上别着电棍、对讲机,朱今今一看就头皮发麻,目光看到的是电棍,没看到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匕首、枪等见不得光的东西?
“喂......大块头.....”
人家可是有名字,这两名保镖分别叫许硕、容擎,人如其名,身躯壮硕无比,擎天柱一般,感觉他们可以去演手撕鬼子,保准别人能相信鬼撕鬼子能像手撕鱿鱼丝一样简单。
她记得他们的名,叫的时候忍不住叫岔了。
两人一齐朝她看来,镖悍的面容有一股暴戾的杀气,朱今今缩了一下身体。
他们是宋连禛花高价请来的,与宋连禛关系挺亲近,清楚朱今今与宋连禛的关系,听到她要问话,没有端架子,只挑挑眉,等待。
朱今今犹犹豫豫地问,“你们真的会砍人的手吗?”
那天,见一人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抽出匕首,要剁韩忻的手,把她吓得半死。
“你们砍过人的手吗?”
身大雄伟的许硕对她的少见多怪感到无语,只是笑了一下说,“你好奇吗,砍手有什么可奇怪的,不就跟砍根树枝一样,只要刀要利点,大力一点点,骨头咔嚓一下就断,其实刀不够锋利也没关系,只是被砍的人会受点罪,更具体点,看到砍猪没有,看看猪蹄上面骨头连着肉是什么样的,你就知道......”
朱今今本来为了知道是或不是的答案,越听脸色越来越白,唇也失去了颜色,原来宋连禛从来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砍过人。
许硕还在喋喋不休,形容得起劲。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呕-----”她情不自禁地捂着嘴,吱一声推开椅子跑出去。
许硕、容擎两飙形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吓成了那个样子!脸都白了。”
“女生的胆子真是泥做的,砍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时门推开来,先是宋微微走出来,出去。
接着宋连禛也跟着出来,鹰目扫了一眼空空的偏厅,又看了他们一眼,“朱今今呢,还没来上班?”
容擎平静回答,“来是来了,不过脸色不好,大概跑厕所了吐了吧。”
宋连禛愈加蹙起着眉,“是不是你们说了不该说的?”
容擎无辜地摊了摊手,“许硕只是告诉了她一些在打仗时候血腥的事而已,她脸色很差,可能真的被吓到了!”
朱今今在厕所里干吐了一会儿,吐完,用手肘撑着,额头抵着手臂,抚着胸口无力地吐气。
她发誓见了宋连禛不能再惹他了,这男人简直血腥残暴,动不动就要剁手。
这天,除了帮他泡咖啡和完成他吩咐要做的事情,她通通都安静地做好,除此之外,不再去招他,只偶尔,感到身体疲倦。
安静的日子过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章羽蓉惊天动地的打来电话。
“朱儿,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韩忻他生病了。”
朱今今对她夸张的表达方式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啊,韩忻他那人常年运动,身体比九头牛都要好,怎么会生病,我和他自认识以来连小病都没见他有过。”
他就是偶尔练武太拼了,常常搞得一身内外伤,惹得韩父韩母担心极了,不过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他常常带着外伤和淤血。
至于他会生病了,使人太难以相信了。
章羽蓉激动地说,“是真的!我也觉得好神奇啊,不过他是真的病了耶,发高烧了!烧到现在不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输液呢!”
“唉,我觉得韩忻这种叫做不病则矣,一病就要命!看看他现在都已经晕迷了。”
朱今今一听,急了,事情好像挺严重的,急得问,“那医生说他什么时候会好?你是怎么知道他病了的?”
章羽蓉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大小姐,你终于觉得我不是在开玩笑了,”她叹了一口气,“前阵子韩忻不是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吗,他有些日子不再跟了,我就觉得奇怪了,所以今天就打电话找他,但是打不通,最后打给韩父韩母时他们告诉我他躺医院里了。”
可怜羽蓉,还不知道韩忻已经知道朱今今下落,并且见过面了,朱今今也没有跟她说过。
“好,那我去看看他......”朱今今听完,呐呐地说了一句。
“你不怕你来了,他醒了,然后缠上你?这小子委实难缠。”章羽蓉关切地问,前阵子已经领教过韩忻缠人的功力了。
朱今今不好回答已经尴尬地见过两次面,只是干笑几声。
到了中午,她趁午休的时候,偷偷地溜出了公司,一出了大门,直接截了辆的士,朝医院奔去。
坐在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幕一幕地后退,她也一幕一幕清楚地记起小花园的事来。
“如果,你觉得一年前我没留下一句话比较像失踪而不算分手的话,那么现在我就把话补齐了吧,韩忻,我们正式分手吧......”
“我姐姐和继母以前说得对,像你这个无权无势的愣小子,没什么值得我看上的......”
车子平稳地往前行驶,她却有想感停地冲动。她不应该去见韩忻了,为什么一听到他生病之后会立刻火急火燎地想赶过去,连那样绝情的话都能平静地说了出来,她应该更绝情一点,更狠心一点,才能让韩忻死心。
一转眼,宋连禛恶魔一般的脸噙着邪笑浮现在眼前。
“决定了?真的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和旧爱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彻底一点了断罢!”
接着,当着韩忻的面,他捧起了自己的脸,霸道的吻激烈地落了下来。
朱今今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拼命地捂住了脸,仿佛这样就不会再想起。
出租车司机被他吓了一跳,车子失去了准头,猛地颠了下,幸好他马上又扳正了方向盘,重新正常行驶。
朱今今拿到脸上的手,想让司机掉头回去,但是车子停下来,往外一看已经来到C城的第二人民医院了。
在司机的再三催促,朱今今只能下了车,付了钱。
车子打了倒退,她在原地站着,才催动步伐,往住院部走去。一到了三楼,就撞上了买午饭回来的章羽蓉,冲她摆摆手,大嗓门喊,“这里。”
“羽蓉,你在这里照顾了他多久了。” 朱今今怎么觉得她已经驾轻就熟的模样。
“也没多久,只是今天而已,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韩伯父韩伯母,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挺累的,所以我自告奋勇留下来,他们知道我是韩忻的朋友,就放心回去休息了。”
今天她的休息日,便直接呆在医院了,午饭也在这里解决。
想到久违不见的伯父伯母,朱今今鼻子心一酸。
忽然章羽蓉推搡着她往里面去,“韩忻就在这间病房,快进去吧。”
她却站定了。
“你放心吧,他现在已经晕迷了,不会缠上你的,所以我都说他病得很严重嘛,你都不相信。”章羽蓉咕嘟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