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今今这才同意进了去,一眼就瞧见病床上安静闭眼的人,心如刀绞。
韩忻病了,从来身体倍儿棒的他,病来如山倒,令人猝不及防。
睡着了的他面容平静极了,左脸颊骨有一大块的肿青未消,朱今今伸手过去轻轻抚摩。
章羽蓉坐在边上,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说风凉话,“这小子就趁着自己身手好,到处跟人切蹉打架,他这叫活该你别为他担心。”
她不知道,韩忻其实是被宋连禛的拳头打伤的,所以朱今今倍感不是滋味,看着韩忻一身的大伤小伤,还有自己说的那些话无异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当着他的面和宋连禛激吻,她就想直接死过去。
“韩教练!”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过后,病房里冲进来一个小女生,奔冲到韩忻的床前。
朱今今挪开注意力望过去,眼前的小女生长得娇滴滴,看起来还未成年,青果子一样嫩,行动起来如一阵风一样。
小女生眨着星星眼,眼睛里只有韩忻一人,丝毫没看见病房里比她早来的两个女人。
“这是哪位啊,”朱今今问章羽蓉。
章羽蓉很自然道,“还用说,韩忻的小迷妹呗!现在的女孩子跟我们不同了,喜欢一个人都不会藏着揶着。”
这女生明显喜欢韩忻,自从跑进来后,全副注意力都在韩忻身上。
“对他来说,这是件好事,”朱今今若有所思,但愿有其他的人缠住韩忻,他也可以忘记自己了。
她知道有很多的女生喜欢韩忻,却没想到这次见到的是一个这般的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只是这女生也太嫩了吧,那娇滴滴的声音藏不住的稚气和童真。
心里忽然感到酸涩,原来她仍然没那么潇洒,还会介意其他的女人接近他。
病房被一个女生光明正大地占据了地盘,朱今今和章羽蓉一齐走了出来,看看时间,该回去上班了。
临走时,朱今今吸了一口气,“羽蓉,只能拜托你照顾他了,我不能......”
“我知道,你不能让他看见你,”章羽蓉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认识都多少年了,再说有那个小丫头紧张他,听说那个小丫头家里也是钱多得烧不完的那种,她那么喜欢韩忻绝不会让他出事的,安啦,你不用担心。”
朱今今听了五味杂陈,这样挺好,有别的女生关心韩忻,她再不需要费神了。
章羽蓉马上又凑过来,八卦地眨眨眼,“倒是你,和你们家老宋和好了没有?”
“我们的关系就那样,好到顶点也是陌生人!”朱今今甚是无所谓,宋连禛的脾气就那样,一时变好一时变坏,好的时候可以抱着你睡,坏的时候都想咬死他,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脸,这男人就是令人捉摸不透。
“不是,我觉得宋连禛对你是有感情的,从他昨晚来亲自接你就可以看出来了,我也觉得,你对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无所谓,你肯定也对他有感觉的,你要好好珍惜啊,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朱今今侧睨着,又听章羽蓉骂说,“你这叫不上不下,韩忻这里你回不去了,宋连禛那你又不好好珍惜!总有一天你两头空,会后悔的。”
“你啰嗦得像个老妈子无没完了。”
“老娘这是关心你!”
朱今今最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只要看到凳子就想坐下来,又惹得章羽蓉有话说了。
“还有空闲坐着,你不是准备坐车回去了吗?”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我好像生重病了,这几天都没什么力气,羽蓉,一定是我这一年过得太压抑,被人追得东躲西躲,还有成天被宋连禛打击、压榨,心情不好,一定得上重病了。”
最重要的是,思念韩忻,不是有个成语叫做思念成疾吗?用来形容她可能对了。
章羽蓉一听紧张了,“真的吗?那现在就去检查一下,反正这里就是医院。”
朱今今摆摆手,“暂时不想去,我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我以前就见过好几个邻居,平时什么事都没有,一去检查就是晚期,然后不久就挂了......”
章羽蓉一大巴掌甩到她背脊上面,“你这叫做讳极忌医!”
朱今今差点被她拍得呕出一口血,忍着钝痛道,“我要回去上班了,我等过几天看看情况,也可能小病而已,过向天就消了。”
“好,到时一定要将结果和我说,如果几天之后还是不舒服就算用强的我也要押你来医院检查,” 章羽蓉郑重地说。
朱今今笑了一下,点点头,就走了。
在她走后不久,韩忻在病床上睁开了眼,一转眼就对上一双骨碌骨碌的黑眼珠。
无端地吓了一跳,初以为是什么动物的眼睛滴溜溜可怖,支起头离远点才发现是人。
他有些无奈,“胥恩雪,是你啊,靠我这么近想死吗。”
韩忻不满自己的虚弱,坐了起来,发现有气无力,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那小女生完全无视他的坏脾气,神气地说,“韩教练,得知你生病了,我来探望你。”
韩忻听到她那比林志玲姐姐还要显得功力高深的娃娃音,头皮都发麻了,“我又没死,你看什么看,赶快回去吧。”
“不回,我要代表月亮照顾你,”胥恩雪也有一股牛劲。
韩忻对她是极度不满意,胥恩雪今天16岁,花季少女来上他的课,细胳膊细腿,还有那一把天然做作的娃娃音,都令他无时无刻不皱紧眉头。
课堂上,他常常面无表情地训斥,“胥恩雪,练功不是猫叫!喊的时候要把气势拿出来!注意气势!”
“现在,你喊一声给我听听!”
在一群学员中,她憋着白皙的脸,运足了气,一声大喊,娃娃音仍然嗲得令人心裂。
班上的学员每每哄堂大笑,笑得像倒了一箩框的螃蟹一样,横七竖八,没有正形。
韩忻每次都看得眼睛冒火,教一只大猩猩都比她容易了。
她被嘲笑了,也毫不作意,转而又对他露出迷恋的神色来。
韩忻平日里躲着是她,这会儿见到她,自然没有好脾气。
听她说要代表月亮照顾自己,韩忻无语地翻白眼,重新趟下用被子蒙着自己,他怎么会生病的?好想从那晚回来后,心情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心情低迷,接着就开始晕晕乎乎了,再醒来时就是今天了。
醒来,就不可避免地那晚的事情,蒙着的被子开始细细地颤抖,胥恩雪却在外面嗲声嗲气地讲个不停。
“韩教练,喝水吧。”
“韩教练,我剥好橙子了,你吃。”
“韩教练......”
他不耐烦地一把掀开被子,额头血管崩张,“胥恩雪,你给我走开!不然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小女生眨了眨琉璃一样的眼睛,脑神经似乎没有跟他同步,说着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韩教练刚才有两个姐姐来看你了。”
他一怔,一把从床上爬到她面前紧张的问,“姐姐,什么样的姐姐?”
“一个是白里透红的苹果脸的,一个穿白裙子的,头发很黑到了腰部,很漂亮。”
韩忻忽然跌倒在床上,喃喃自语,“原来她有来看我了,说明了她根本没有那么狠心。”
心脏,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过了一会儿,医生来检查,完了对韩忻说,“一切情况良好,到底年轻,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小伙子你现在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他有点愣住,在医生看来有点傻冒,忍不住唠叨了两句,“年轻人,别仗着年轻就不要命,想想自己有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还真以为自己身体是铁打。”
医生拿着检查单准备走,韩忻忽然一把扯住她,“医生,我不舒服......我胸口疼,还需要住院。”
“胸疼?刚才为什么不说?”医生狐疑地问。
“我一直都疼,疼了好久了......”
“一直?你不是中午才醒过来的,怎么疼了好久了?”
韩忻被医生逼急了,一指床尾的胥恩雪,“她可以作证,你问问她,我胸口是不是一直疼,脸上的伤也没消。”
医生冷电似的目光射向床那端,胥恩雪本来拿着巧克力在舔,一时懵了,小丫头虽然人儿小,但聪明机灵,被韩忻一逼视懵懵懂懂地点头子,替他作假证。
医生看了她一眼,道,“那就继续留愿观察两天,下午做个全身的检查。”
等医生出去之后,胥恩雪羊脂玉一样的小脸凑到韩忻面前。
“韩教练,明明你病都快好了,为什么还要装成那样继续留院呀,”扑眨扑眨一双灵澈动人的大眼睛,不懂地问。
韩忻不耐烦地瞪一眼,“关你什么事,你要敢说出去,我就扭断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