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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你是我的漫天星辰 > 第164章 一厢情愿铸下的错

第164章 一厢情愿铸下的错(第1页)

    苏晚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在梅姨偷偷摸摸地出去后,便也出了病房,走在没什么人的走廊上,呼吸着凉飕飕的空气,心中滋味百态。

    薄璟严现在这么做,到底算什么,是想让她感动,然后在她心底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还是,只是单纯的弥补,想让她原谅他放下的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最值得珍惜的三年已变得模糊不清,记忆深处,最清晰的是她和唐书彧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爱过薄璟严,那份爱却远没有对唐书彧的纯粹,那么努力地付出,不求回报地为他做那么多事,以为只要给他最好的,便会换来他的回眸,期待得越多,最后绝望得越彻底。

    说是爱,现在再去回想,才发现当时,更多的是想寻求一个精神寄托,一个能够收留她无处安放的感情的房子,在她最渴望亲情和爱情的年纪,薄璟严的出现拯救了她奄奄一息的世界。

    到底有多爱,却是没有达到深爱的地步。

    如果没有唐书彧的出现,薄璟严有一日回头了,她亦不会再接受他,她想要的爱情,在看到他和苏卿躺在同张床上时,便已死去了,如何再去原谅,原谅她自己的一厢情愿铸下的错!

    “那个405病房的薄先生刚刚出院了,那么养眼的帅哥,以后都看不到了!”

    苏晚的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护士值班处的议论声尽数落入她的耳中:“那个薄先生好奇怪,刚才他一直站在走廊的拐弯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就说要出院,输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苏晚此刻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目之所及,却是一个令她思绪翻涌的位置,那里,是她刚才被护士告知是薄璟严输血给她的地方,当时,薄璟严就站在这里看着她吗?

    “对了,唐太太还不知道是他输的血呢,好像家里人都没告诉她,但我上次看到唐先生去薄先生的病房道谢了。”

    “上次他们两个在手术室门口那掐架掐得狠哪,据说当时周围病房里的病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最后还是家属来后拆开来的。”

    想起她醒来那天唐书彧嘴角的伤口,苏晚握着走廊扶栏的左手一僵,虚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墙壁上,烦扰的声音让她突然觉得好疲惫,默然地转过身,神思恍惚地往回走。

    薄璟严,这样一个冷漠不善言辞的男人,曾今因为不爱,所以狠狠地伤害,现在却为深爱,而无可救药地沉沦,只是她和他注定是错误的人,永远不能相遇在正确的时间。

    望着窗外阴蒙蒙的天色,苏晚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繁杂的情绪,她彻底地退出了薄璟严的世界,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突然闯入她的世界。

    她以为不恨之后,可以漠然以待,现在才明白,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惟有无奈和疲倦,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他现在的付出。

    捂着沉郁的胸口,吐出浑浊的呼吸,苏晚挪动双脚,刚想转身,肩上多出一阵温暖的重量,侧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骨节鲜明的白皙大手,熟悉的感觉让她顺着他的力道,依偎在他的肩头。

    “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还到处乱跑!”

    唐书彧轻柔的声音难掩对她的关心,小心翼翼地为她合拢外套,将她微凉的小手捂在他温热干燥的掌心。

    苏晚享受着唐书彧给予的温暖,静静地望着他俊脸上流露出的紧张,目光变得绵柔温和,压低声线柔柔道:“房间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我们回去吧!”

    “好!”

    回到病房,梅姨已经在里面了,看到苏晚和唐书彧一起回来,欣喜之意难掩于面,但是当她对上苏晚的眼睛时,不着痕迹地会移开,像在躲避着什么。

    苏晚猜想,刚才梅姨出去,应该是去给唐书彧通风报信了,不然唐书彧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

    望着忙里忙外的梅姨,和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唐书彧,苏晚无法生出任何的气愤和责怪,就算真的是唐书彧有意隐瞒薄璟严的事又怎么样,如果唐书彧不是因为太在乎她,会这么害怕薄璟严的存在吗?

    唐书彧和她本来就是夫妻,既然他已经向薄璟严道过谢了,那她知不知道也不再重要,若是她去道谢,她和薄璟严的纠缠会不会更深一步,那是唐书彧不愿看到的,也是她不允许的。

    现在这样,平静地生活,只有她和他,没有其他插足的人,不是很好么?

    黑色的奔驰在宽敞的马路上飞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薄玥欣,无声地回过头,望着后座看向窗外出神的哥哥,那张冷峻的脸上散发出的苦涩满足让她心酸,眼眶一红,匆匆地收回视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没有人会一辈子在原地等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据警方透露,这次抢劫案的主谋另有其人,今天下午,抢劫案嫌犯苏氏千金已经归案,就在一小时前,警方接到民众举报,也已将嫌犯缉拿归案,本节目将对此案做进一步地追踪报道……”

    电视屏幕上,被警方用手铐锁住抓进警车的男人,苏晚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苏卿的情人威尔,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废,黑色的胡渣布满双颊,目光浑浊,神智不清。

    唐书彧冷执的眸光盯着屏幕上狼狈的威尔,冷酷地勾勒起嘴角,在低头间,便恢复了对她的温柔宠爱,躺在床上,抱着她慢慢道:“苏卿已经交代了,抢劫案真正的背后主使是威尔,至于在苏卿房里发现的那份股份转让书,只怕也是威尔故意放在那里用来陷害她的。”

    苏晚不笨,被唐书彧稍加提点,便能猜到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威尔这招借刀杀人的确用得妙,而他这么利用苏卿,也许是因为爱得深现在才会恨得想要置她于死地吧?

    她还记得最初两次见到威尔,他眼中对苏卿的爱意是骗不了人的,那么深刻,似要将人淹没在他的爱河里,却因苏卿无情地伤害而扭曲了心理,变得心狠手辣。

    苏卿,贪慕虚荣的你,一直在有权有势的男人间周旋,可有想到,有一天,某一个被你狠狠抛弃的男人会亲手将你的余生推向冰冷的监狱?

    这次的抢劫案因为警方取证的异常顺利,和嫌疑犯证人的极度配合,在威尔被捕三天后,警方便将抢劫案移交给了法院,没多久,法院便开庭受理了这起牵扯政商两界的案子。

    苏晚以受害人身份出庭,唐书彧一直陪伴着她,而期间,苏晚也发现,站在被告席上的苏卿一直在往她这边瞄,眼神中的希冀和祈求是那么明显。

    难道苏卿现在还在妄想她能放过她?

    苏晚冷觉的目光掠过一干嫌疑犯,也扫过一脸漫不经心的威尔,最终落在苏卿忐忑不安的青白小脸上,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愚蠢和恶毒付出代价,你苏卿也不例外!

    那些混混都一致认定威尔才是整件案子的主犯,而苏卿是联系他们的人,但是在苏卿打完电话后,威尔又打了个电话给他们,说只要让苏晚丧命,就给他们一笔巨款送他们出国,但他们都犹豫了,只有那个叫四条的混混答应了下来。

    威尔并未找律师,看到苏卿目光幽恨地盯着自己,他只是得意地笑,听到苏卿指控他唆使她去联络混混逼苏晚签下股份转让书时,他更是边玩着指甲,边阴阳怪气地调笑道:“你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有人信吗?”

    威尔的自信让苏卿想要吐血,指着威尔的手指不断的颤抖,想要怒骂却被庭警制止,只能用杀人般锐利的目光将威尔千刀万剐来泄恨。

    当法庭上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检察官将一份诊断证明书交给法官时,威尔也在这位青年证人的讲述中变了脸色,而苏卿是万分嘲讽地斜睨着威尔。

    苏晚觉得这个证明苏卿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的精神科医生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像谁,直到检察官念出他的名字--沈晋渊,她大脑中精光一闪,顿时明然。

    扭头望着一脸平静的唐书彧,他只是望着她微笑,他就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在开战前便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将敌人打得措手不及。

    恍然间,苏晚转头看向苏卿,苏卿依旧时不时地在看向她这边,但这次,苏晚仔细留意了一下,才发现,苏卿看得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唐书彧,至于为什么一直这么盯着唐书彧,答案随即便被揭晓。

    检察官要求法官赦免苏卿的罪行,理由是苏卿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是社会弱势群体,这次的抢劫案实施犯罪的只是她的一个人格,其他人格都是无辜的,若因为便处死她有失公正。

    在检察官又列举了美国一宗案例,来说明一个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的人犯了谋杀罪,法院最后判决只消灭他犯罪的那个人格,也就是免除了该犯的刑事处罚。

    当所有人都以为苏卿会无罪释放时,检察官却突然话头一转,态度诚恳严肃地请求法官,除去苏卿刑事责任的同时,为了防止她以后危害社会民众,将她送入精神病医院进行康复治疗。

    苏卿震惊地听完法官的宣判,久久未从这样的结果中反应过来,当她被庭警带走前,猛然恍悟自己被唐书彧骗了,一张脸变得狰狞而恐怖,不顾一切地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喊。

    当陪审团听到苏卿说,唐书彧串通他人对她实施绑架,并将她关入精神病疗养院进行非人折磨时,都面面相觑,一时间,法庭上像是炸开了锅。

    而作为被指控方的唐书彧还是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对于那些目光没有丝毫的心虚躲闪,照顾着苏晚起身,没有理会苏卿声泪俱下的控诉,在数百人的瞩目中离开了法庭。

    威尔被判了无期徒刑,但他却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看着苏卿的抓狂和大哭,笑得格外地开心,在被庭警送走前,不忘到苏卿身边,蹲下身对她蛊惑般耳语:“我说过会让你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我做到了。”

    苏卿有刹那的震愕,但随即而来的是更为疯狂的哭吼,拼命地挣扎着手腕上的手铐,血丝染红了冷冽的银色,犹如嗜血的恶魔,狰狞而恐怖。

    被唐书彧护着走出法院的苏晚,对苏卿刚才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想要唐书彧被牵扯其中,可偏偏事与愿违,她相信唐书彧,不代表所有人都信任唐书彧。

    他们走向停车场,却在路过伸缩门前时,无意间看到外面马路上聚集的人群,还有救护车和警车停靠在一旁,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

    当他们的车驶出法院时,苏晚透过车窗看到马路上一大滩血迹,血滩旁边有一只卡其色的高跟鞋,一辆丰田轿车正停在血滩前,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当轿车掠过救护车时,苏晚还看到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送上车的伤者,那块雪白的布已经被血液湮没,即使没有开窗,苏晚却莫名地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让她阵阵反胃。

    “不舒服吗?喝点开水。”

    唐书彧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只保温杯,因为考虑到苏晚的身体,所以他的车上随时备着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苏晚倒了杯水,细抿了几口,大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的血腥场面,闭合着眼,靠在座椅上,黑暗的世界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让她惊然地坐直身,脸上一阵惶然。

    那只卡其色的高跟鞋,像是在那里见过,可是在哪里了?

    唐书彧关切不安的询问苏晚充耳不闻,大脑思绪转动,都是在找寻那只高跟鞋的记忆,轿车忽然刹车在十字路口停下,苏晚突地瞪大桃花眸,熟悉的一幕在眼前飘过,那是在苏家的鞋柜里,又一次她拿鞋时见到过,那是李玉的!

    唐书彧的叫唤更加急切,苏晚惘然地转头,盯着唐书彧充满关心的黑眸,心有余悸地喃道:“书彧,法院门口被车撞的女人好像是李玉,我认得她的鞋子。”

    唐书彧沉吟片刻,安抚地摸了摸苏晚略显苍白的小脸,踩下油门,往来时的路返回,也正是苏晚住院的医院。

    医院,苏晚从未如现在这一刻,觉得它是那么的恐惧,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在鼻翼环绕不去,空荡的走廊上,走路声激起幽深的回音,身后吹起一股阴冷的风,她一个轻颤,唐书彧已经揽过她,让她不安的心依靠在他的心脏边。

    抢劫案告一段落,苏晚也接到了北京积潭水医院手外科专家的电话,让她前往去治疗受伤的手腕。

    唐书彧请了两天假陪她去北京,因为唐书彧的三叔和小叔都在北京任职,苏晚这次去算是有了照应,所以这边便没有多派人过去,而在出发前一天,苏晚心中的一个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那天法院门口出车祸的女人当真是李玉,她听说苏卿那天开庭,所以便向拘役所申请外出一日,没想到关心则乱,过马路时太过匆忙,一心念着苏卿而没注意一辆急速而来的轿车。

    被紧急送到医院后经过急救,总算保住一命,却因为撞得太过严重,导致了高位瘫痪,这样子活下来,已经无法判断到底是喜还是忧。

    车子行驶在北京的道路上,苏晚抚摸着已经拆除纱布的手腕,那里有一天粉色的刀痕,和白皙的肌肤相衬,显得有些突兀,但在经过了最近的事后,苏晚觉得自己看开了很多。

    纤长优美的大手悄然覆住她的手,苏晚望着唐书彧无声的鼓励,本晦涩的目光瞬间明亮起来,微微弯着唇角,视线转动,还没来得及看向唐书彧,却在注意到窗外的情况时,忘了挪开眼睛。

    路边广场上,一个穿着军装的短发女子正被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拦住去路,男子是苏晚有过一面之缘的瞿懿辰,女子毋庸置疑,能让瞿懿辰上心的除了穆琳秋还有谁?

    瞿懿辰手里捧着大束的火红玫瑰,跟着疾步而行的穆琳秋,俊朗坚毅的麦色脸上是不气馁的信心,穆琳秋骤然停下脚步,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瞿懿辰便随手把花丢在了路边,只是没超过三秒,他又把花捡了起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瞅着穆琳秋,把花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穆琳秋没有离开,一直在原地等着他。

    “这样不是很好吗?”

    温润的感叹声在耳际萦绕,苏晚呼吸着带有淡淡香气的空气,甜甜地笑着,轻幽地回应道:“是啊,这样才是最好的……”

    “手腕处的肌腱受到了损伤,上次的手术做得很成功,要是后期治疗得好,像以往一样还是没问题的。”

    医生仔细看了遍肌电图,又将苏晚的右手腕检查了一遍,看着紧张的苏晚和唐书彧,思考了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结论:“但是重活以后怕是不能再做了,经常用到手的工作也要谨慎考虑,尽量不要让手操劳过度留下后遗症。”

    苏晚只是瞬间的怔愣,随即便朝医生感了谢,听着医生嘱咐的注意点,安放在她肩上的力道却在无形中加重。

    医生的诊断给她的绘画生涯画上了句号,走出医生办公室,唐书彧一直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无论是去办理住院手续,还是去病房都未放开过。

    唐书彧是介意的吧,甚至比她还要在意她手腕的恢复程度,在唐书彧打算去打水时,苏晚从后面抱住了他,她不想要逃避这个事实,也不想让他逃避!

    “我很好,即使放弃了画画,我也有很多想做的事,譬如,成为苏氏新一代的主人!”

    苏晚将头枕在唐书彧的背上,唇角噙着安详的笑容,美眸中是随遇而安的轻松,没有压抑的低沉,玩笑的话语换来唐书彧的低低叹息,回转过身,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覆在她的发顶。

    “一只美丽的蝴蝶适合自由地飞翔,折翼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苏晚低垂下眼睫,眼角的感动和幸福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动人心弦:“蝴蝶也有定下来的一天,现在这只你眼里美丽的蝴蝶,才明白只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她也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苏晚松开唐书彧,踮起脚,轻轻地啄吻着那薄削的唇,坦然的目光不躲不闪,和他担忧的眼神触碰,俏皮地眨眨眼:“别忘了,我可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重操旧业可不是难事!”

    “傻瓜……”

    唐书彧,你一直说我是傻瓜,但在遇到苏晚的时候,你的理智又剩下多少呢?

    下午等苏晚他们在医院安定好后,唐暻云和唐暻泓便前来探望,带来的还有一名年轻的保姆,是特地来照顾苏晚的。

    “书彧,你出来一下!”

    唐暻泓起身之际也将唐书彧给唤走了,苏晚自是猜到小叔是有事和唐书彧讲,便也没有跟出去,而唐暻云作为长辈,一直陪着苏晚说话。

    虽然见过不过几面,但唐家的长辈对苏晚没有丝毫的抵触,即使是最近因为苏卿的缘故而让唐书彧再次陷入了麻烦的漩涡中,这些长辈也未给她颜色看。

    望着坐在对面的唐暻云,苏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姬素清,老年丧子,这一点让她心中同情地轻叹,对这位沉稳却不失和蔼的三叔更加地礼貌恭敬。

    “我听大嫂说,书彧被抢劫案的从犯指控串谋绑架,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唐暻云望着这位侄媳,瞥了眼已经关闭的房门,喝了口茶,才将两人间的讨论话题往唐书彧身上带,却也让苏晚不禁紧绷了神经,聆听唐暻云的话,生怕错过什么关键词语。

    苏卿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指控唐书彧与他人合谋绑架她,并将她送进精神疗养院进行折磨,借此为哀爱妻报仇,苏晚至今想起,仍然觉得头疼和气愤,最重要的是陪审团竟然因此要求警方彻查此事,给苏卿一个说法。

    “但是我相信书彧。”

    即使真的是他做的,她也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因为他是唐书彧!

    得到苏晚默认的答案,唐暻云非但没有生气,气苏晚拖累了唐书彧,反而微笑地拿起茶杯,一边吹着水面上的茶叶,一边道:“相信就好,别的三叔也不多说了,你只要安心养胎,生下一对胖墩墩的孩子,其他事就让你男人去处理,若是这点事就把他打垮了,那他是不是真的适合站在政治舞台上,便有待商榷了。”

    苏晚恍然,明白唐暻云恐怕是受了唐母或是唐书彧的拜托,来安抚她的,不希望她胡思乱想,毕竟她现在怀了孩子,最怕的就是情绪不稳定。

    而唐家人对唐书彧的信任和她的,估计旗鼓相当,唐暻云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担忧和关心,反倒是坐观壁上的意思居多,并不打算插手帮助唐书彧。

    苏晚莞尔而笑,本紧张的心情也因着唐暻云的悠闲样而缓和轻松了几分,捂着温热的水杯,望着唐暻云感谢道:“谢谢你,三叔!”

    医院的顶楼,晾满了白色的床单,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注意到飞扬的床单后面,正屹立着两道海拔所差无几的修长身影,尽管都是一袭黑色修身西装,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迥然不同的。

    “真的觉得这么做了吗?”

    唐书彧低头俯视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对于唐暻泓的询问回之以淡淡一笑,和他一般,平视着前方未知的方向。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能一石二鸟的办法。”

    两人接下来便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呆在顶楼,许久之后,唐暻泓看不出感情的琥珀色眼眸,轻盈地落在唐书彧身上,清冷淡漠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却异常的悦耳动听,源于那份对亲人的关切:“在你行动之前,最好和侄媳解释清楚,你该清楚,孕妇最忌讳劳神苦思。”

    唐书彧闻言眉梢一动,侧眸打量着自己的小叔,似乎没料到冷情如他,也会主动把关心苏晚的话拿到台面上讲,目光晃动,在注意到唐暻泓没有搁置物的高挺鼻梁时,了然地扯动唇角。

    “小叔什么时候不戴眼镜吗?”

    唐暻泓并未因唐书彧玩味的提问而窘迫尴尬,神色不变地转身便朝楼梯口走去,抛给唐书彧的解释最是简单不过:“我不近视。”

    眼睛是最容易泄露人的情绪的,当一个人不愿让别人看穿他的心思时,眼镜便是最好的掩护物,这种做法看似睿智,实则却暗示了他内心的无情。

    小叔的性格是软硬不吃,若非他心甘情愿,这副眼镜如何摘得下来,一旦眼镜拿下,代表着什么,小叔心知肚明。

    唐书彧隐隐而笑,没有紧咬不放地继续追问,心却已如明镜般明了,通往楼梯处的门被风吹得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仰望着越发阴沉的天色,嘴边的弧度不由地加深。

    “看来要变天了……”

    唐书彧在北京呆了两天便不得不回京城,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苏晚心里再不舍,也只能放人,因为她明白,事业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当唐书彧处理完事情回到医院时,苏晚正在整理他的行李,因为有小保姆在一旁帮忙,一只手也没有很困难,看到唐书彧笑盈盈地道:“你回来了,小雅,把晚饭端上来吧!”

    唐书彧是晚上的飞机,苏晚不希望他是饿着肚子上飞机的,便让小保姆将晚餐时间提早了一个多小时,以便唐书彧吃饱了再动身。

    目送着小保姆关门出去,苏晚一转头,整张脸便撞到了唐书彧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独特的薄荷香气,仰首笑嗔:“走路怎么不发出声音,会吓到人的好不?”

    唐书彧圈锢住她的小手,合拢在他的身前,低下头,凝望着苏晚略显不解的笑靥,澄净的眼眸中是让她沉沦的温柔和深情。

    “小晚,你愿意和我冒一次险么?”

    苏晚一怔,听出了唐书彧的话中意,大脑中思绪迅速转动,有力的左手紧紧地回握他的大手,胸口的汹涌澎湃,在她对上那对期待的眼睛时,只化为一抹相信的微笑。

    “我愿意!”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里,她喊出那一声“I—DO”,是出于感动;那么,此刻,当她再次望着唐书彧期待的目光,说出的“我愿意”便是源于爱,真正地爱上便是无条件地信任,愿意陪着他风雨共济!

    唐书彧走了,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政治舞台,远在北京的苏晚并不知道,迎接他的并不是同僚的热烈欢迎,而是检察院的一纸协助调查令,此事也引起了纪检部门的高度重视。

    等苏晚得知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绑架案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不是她不关心唐书彧,而是周围人刻意的回避和隐瞒,让她最后一个知道唐书彧被控告绑架苏卿的知情人士。

    “就算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待在这里,让他可以全神贯注地处理那些事!”

    苏晚刚拉开病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唐暻泓,没有让开的意思,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却是极具说服力,不让她回京城是为唐书彧好,这个理由没有根据,却是绝对地凑效。

    “他现在遇到这样的事,多少是因为我,我做不到让他一个人承担各方的压力,而我却在这里安逸地生活!”

    苏晚握着门把的手因为她略显激动的情绪而收紧,明明说好的,她要陪着他一起冒险的,为什么最后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扛起所有的麻烦?

    唐暻泓俯望着苏晚被担忧占据的美眸,双唇紧抿,幽深的冷眸越过她落在茶几上的报纸上,正是她刚才看得新闻。

    “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还是会挖出别的新闻来对付书彧,换届是最敏感的时期,看似平静的水面其实早已波涛汹涌,而绑架案恰好成为他们对付书彧的一个机会。”

    唐暻泓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现在说这么多,无疑是为了安抚她焦虑的心情,苏晚经过他的提醒,不用再多说,心中已经明了。

    苏卿之所以能顺利让检察院立案,控告唐书彧和奇峰串谋绑架,这背后恐怕有一股势力在支持她,牵动着这起案子的发展方向,这个方向,自然是不利于唐书彧的。

    唐暻泓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并不是劝苏晚别冲动行事的,而是对唐书彧的期望:“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他也没资格继续留在这个权力角逐的舞台上。”

    苏晚给唐书彧打电话,那头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声笑语,他轻松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的凝重和不安,若不是她提前知道了,是不是又要被他骗过去?

    苏晚刚欲提起这件事,耳畔却突然出现小叔的话语:“既然他不希望你知道,你就当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内心挣扎在说与不说间,当沉默在电话两头萦绕时,面临唐书彧关切的询问,苏晚只是轻轻地扯动嘴角,轻声问道:“你在那边还好么?”

    电话里是他愉悦的笑声,回答她的是“一切安好”,因为开心提高的声调不似作假,而绑架案的事只字未提。

    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只是当你口中的安好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说出的善意谎言,我的世界是不是依旧万里晴空?

    直到挂掉电话,苏晚都没主动提到绑架案,在唐书彧面前,她选择了无知,选择了不再给他造成困扰。

    “玥欣,能帮我个忙吗?除了你,我不知道现在还能找谁。”

    苏晚没有打电话给叶南,并不是质疑叶南的能力,叶南知道的事,沈晋函多半也会知晓,依照沈晋函的兄弟情深,最终也会告诉唐书彧,其他和唐家有关的人,也是同样道理,现在,只有薄玥欣是她能拜托的对象。

    苏晚请薄玥欣做的事并不麻烦,让她将最近一周的京城关于市长和保镖串谋绑架案的新闻报道都通过传真发给她,这对于薄玥欣来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

    几小时后,薄玥欣便给了苏晚答复,仔细浏览过所有的内容,苏晚拧紧了眉头,唐暻泓说得没错,的确有人在为苏卿撑腰,不然以一个被诊断为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的女囚,她的话会有谁信?

    但是从这些报道上看,明显是想把公众对这件事的看法往绑架方面引,让社会相信唐书彧的动用市长权力对付老百姓的“罪行”。

    “唐书彧对这件事一直未作出表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晚,你说苏卿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苏卿说得是否属实,但我相信唐书彧,无条件的相信!”

    因为相爱,所以彼此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晚,苏卿最近借着唐书彧大红了一把,最近曝光率比得上你当年了,她不去当个明星真是埋没了她,不然还能再攀上什么富二代呢!”

    薄玥欣对苏卿的厌恶不比苏晚少,所以讽刺起来也是不留余地的狠毒,只是苏晚现在的心思都放在唐书彧的案子上,所以并没有跟薄玥欣一起抨击苏卿。

    “这个案子再半个月就要开庭了,玥欣,你知道负责为唐书彧辩护的律师是哪位吗?”

    “这倒没听人提起过,我认识的都是经济方面的律师,至于刑法方面的,还真没有认识的,不过……”

    薄玥欣的欲言又止让苏晚掉起了一颗心,她能听到薄玥欣此刻正在敲击着键盘,应该是在为她询问自己认识的律师,通过他们知道她想要的信息。

    遥望着窗外的风景,绿意盎然的春色却无法让她静下心来,几分钟后薄玥欣给出了一个答案:“我刚才问了顾子游,他说唐书彧好像一直是低调处理这件事,所以连他也不知道唐书彧到底有没有请律师,但是哦,他告诉我,他们律师界最近窜起了一颗新星,刚好,也是打刑事案件的!”

    “谁?”

    苏晚迫切的样子惹来薄玥欣的一笑,取笑了她一番,便将自己从顾子游那里了解的,都告诉了她:“好像叫沐斯宇,英文名慕斯,他接的第一个刑事案是轰动全国的检察官控告案,谁也没料到,一个初出茅庐的研究生,能帮被控方同时摆脱毁灭证据罪和串谋妨碍司法公正罪,连着看管证据不力这一说法都没落在那个失职的检察官头上。”

    “但是也听说,他接案依心情而定,要是看一个人不爽,就算是那人拿再多的钱给他,他也照样送上闭门羹……”

    薄玥欣对这位传奇律师不乏欣赏,苏晚只抓住了一个重点,这位叫沐斯宇的律师是专打刑事案的高手,而这个重点,正是她急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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