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雨停了。
黑云散尽,天边出现了一抹橘黄色的夕阳。
又过了一个时辰,四周彻底黑了下来,长安城里亮起了点点火光。
按照当地的习俗,中元夜需要焚烧纸钱,祭奠逝去的先人。这些火光有一多半就是在焚化纸钱。
也许是由于刚刚下过雨的原因,用于焚烧的麻纸和元宝大多有些受潮,一经点燃,很快产生出了刺鼻的气味。
徐北雁正坐在酒馆里喝着酒,鼻孔里突然灌进了一股,他的眉头一皱,一脚踢飞了一张凳子。
“阿嚏,这是什么气味啊!”
小二听到喊声和响动,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徐爷,您这是?”
“你自己闻,这都是什么味儿?”
“酒香啊。”
“狗屁!你脸上顶着的玩意儿不中用了吗?要不要徐爷帮你削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徐爷,我闻着了,是烧纸钱的味儿。”
“烧纸钱也不能让人不喝酒啊,去他们滚远点!”
“徐爷,人家那是给祖先行孝,我哪敢啊!”
“怂包软蛋!”徐北雁瞪了小二一眼,提起长刀,跳了出去。
原来这家望乡酒馆位于一个十字路口,而是十字路口正好是长安百姓焚烧纸钱的地方。
徐北雁一出店门就听到了烧纸钱人的啼哭声,他四下扫了一眼,又跳回了酒馆大堂。
“这是酒钱,你收好!”
他往桌上丢了一锭银子,抓起酒壶,又跑了出去。
片刻后,望乡酒馆门前升起一道黑影。
“老子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你们吗?”
半空中,徐北雁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座阁楼的瓦片上。
他抱着酒壶顺势一趟,鼻子底下再也没有了刺鼻的气味。
人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最好的月亮经常出现在雨后。
空气澄澈,繁星隐退,一片静谧中只有一面银色的圆盘,望起来很远,看起来又是那么的近。
徐北雁凝望着十五的圆月,陈年往事不断的冒了出来。
“哎……”
一声叹息后,他下意识了摸出了怀里的玉佩,虽然这块玉佩不是他的旧有物品,但是现在陪着他的也只有这块玉佩了。
“玉佩啊玉佩,你说我徐北雁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长安啊?”
他对着月亮,提着黑色的丝线,那块乳白质地,带着几点鲜红的玉佩无声的在他眼前晃动着,并且在月光照射下泛着清冷的光辉。
“你不说话,那就是遥遥无期了,哎,苦命啊!”
一声叹息还没落尽,徐北雁眼前忽然一亮,他隐隐约约在瓦片上看到了三个篆体白字。
这三个白字间距相等,每个只有拇指大小。
徐北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白字还在。
“杨柳庄。”给瓦片上刻这三个字有什么讲究,徐北雁想不通,他翻了个身,想凑到白字跟前看个仔细,但是,等到他把眼睛贴过去,白字又跑到了别的地方。
三个白字并不是刻在瓦片上的,那是?
徐北雁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