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一片死寂。
好容易强势压下的苗头突然反扑，一把火烧的幺九猝不及防！
然而眼看哪怕是这等不利情况，幺九也未曾为自己辩解半句。
只看，她看了看神色复杂的秦栩，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众臣，最后——
看向跪在大殿中的传令官，语声平淡道：
“请问，那枚令牌现在何处，所属何人？”
那锦衣卫看了幺九一眼，无波无澜不咸不淡，倒是认真回答道：
“令牌……在属下身上，”
语声停顿的片刻，幺九蹙了蹙眉。
然而看锦衣卫毫无察觉，道：
“后面，被血迹糊了小半，但不难看出，刻了朱雀二字。”
当下！前朝就炸开了锅！！！
虽然，不是幺九。
但——
朱雀！！！
东厂西总管朱雀？！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东厂一把手，幺九！
这二把手！可不就是朱雀！
那厢，便看幺九蓦然冷了神色，沉声道：
“毕方，叫朱雀过来！”
毕方愣了愣！看了看幺九认真的神色……
一时，有些搞不明白了！
就算他和朱雀不合，也不能不承认——
朱雀平时恪尽职守的一个人，虽说平日里跟幺九在一起的时候，难免有些不修边幅。
但，如此严重的事情！竟然二话不说就要将朱雀带来前朝？
在如此风口浪尖的时刻？！
毕方可不觉得，幺九，是叫朱雀来聊天的！
然而，当即看他愣在了原地，那厢幺九却蹙了蹙眉，一个‘嗯’带着浓重的鼻音，深藏着沉重的威压！
毕方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他知道，这是她要动怒的前兆！
相比朱雀来说，毕方还是更怕幺九发火。
于是转身，就奔回启辰府！准备召唤朱雀！
朝堂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
那厢，方正明都激动地站起来了！
眼看好容易缓和的气氛，瞬间降至了冰点！
秦栩不说话，幺九不说话，便人都不敢说话！
整个朝堂落针可闻，仿佛呼吸大一点，都能召来漫天的寒风！
秦栩看向幺九的眼神，便越发的疑惑了！
之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幺九做的。
他……
一句话，可以保。
但而今，随着幺九出现，证据也随之浮出水面——
究竟为何？
莫非，老天在给他机会，收拾幺九不成？
秦栩脑子里，有自己的计划，也有一杆称。
那个计划里，满满是怎样铲除幺九这个恶毒的女人！
但偏偏！
每次，在这般关键的时刻！
他明明可以二话不说人押了幺九下去严加审问，追加御下不严的连带责任！趁机夺权削职！
甚至打入天牢！
甚至，他曾经有无数个数不清的机会，可以这样做！
但，到现在——
他没有。
一次都没有。
一个皇帝想要收拾一个人，明明不需要理由！
但偏偏，就在他想要将幺九折磨致死，甚至脑子里演练了她的无数种死法之后——
而今，她却依旧能安然的站在这金銮大殿上。
如何，不是他的纵容？
秦栩抿了抿唇。
见此情况，心里更是百般复杂！
那么，究竟是为何！
他明明那么想幺九万劫不复！为何这个女人，至今还在这里安然无恙？
这是秦栩，自己都弄不懂的问题！
莫非，是五年前她为他挡那一箭，便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莫非，是自小打下的情谊？
宫中本就他一个孩子，难得有个年纪相仿的。
虽说看起来傻呆呆的，性子还有点怪，但内心是真心欢喜。
毕竟……严肃说来，幺九与他……
确实，也算是发小。
但，帝王冷心冷情。
做好帝王，首先要绝情断峪！
秦栩不觉得，单单一个发小的身份，能让他如此的忍让，甚至纵容幺九。
莫非，是那些个荒唐又燥热的夜里，折磨她，反而折磨出了感情？
想到这里，秦栩耳根一烫！
突然，不敢往下想。
生怕，或是唯恐想得太多，想到了什么本不该想到的事情！
幺九古怪的看了秦栩一眼……
自他方才神色古怪的看着她时起，她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未曾搭理。
而今，又这般神色古怪的，是什么意思……
记得昨夜癫狂，想起今晨的不辞而别，幺九不自觉的垂下眼眸……
其实至今，还未和秦栩好好说上过话，便被搅进了这般麻烦的事里。
但……
罢了，秦栩或许，并不想听她解释吧。
毕竟，在他眼中……自己是个那么恶毒的人。
所以，这么大的案件，这么确凿的证据。
即使解释了，也没人相信，不是吗？
谁让这三个月，注定要成为一个沉进棺椁里的秘密。
她幺九也是人，也不希望被人误会。
何况……
是注定，要帮扶，到生命尽头的人。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秦栩如果误会了什么，可以问问她。
毕竟，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看来……
她，不希望而今他们的关系，变成这般不伦不类的样子。
虽说，或许，也只是她多想。
毕竟，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
何况，她，也不过是作为家奴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