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秦栩来说，她，也和那些大户人家里所谓的通房丫头，没有区别。
甚至，幺九觉得，若是之前那般关系，秦栩或许……
根本，不会这般对她。
不会这般带了报复和发泄性质的，折……折磨于她。
隐藏的身份，深埋的耻辱，皇室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
尤其是而今身处九千岁这个看似万众瞩目，实则岌岌可危的位置上——
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知道，秦栩或多或少，大抵都是看着发小的情谊，未曾逮着机会将她置于死地。
但……
所谓的信任，早已经不敢奢望。
何况……
她若要真想帮到秦栩，这九千岁的位置，便不能丢！
只是这般想着，底下一阵哄闹！
大老远，就看见朱雀那个一身红衣的骚货，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见到她，先是横了一眼。
再看到秦栩，似乎才意识到……
这是前朝！
几乎不曾出入前朝的朱雀愣了愣，待到毕方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一个大礼磕到底道：
“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声音……
比如朱雀进宫这么快五年了，磕头的次数单手都能数出来。
结果刚才用力过猛，砸的‘嘭’一声。
比如娇气的朱雀姑娘最是受不得痛，没忍住哎哟一下，嘀咕着骂了两句什么。
幺九唇角抽了抽，但都不动声色，只是沉声道：
“朱雀！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朱雀愣了愣，似乎有些反应不来，那厢幺九已经一连串道：
“锦衣卫前方调查，我们上次去调查的京郊，发现数十尸体，和你的腰牌！
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朱雀一愣！下意识高声道：
“我的腰牌？！老娘的腰牌在床头放着呢！”
一语落地，众臣却是一愣……
朝堂之上，都是微臣过去，大人过来，在家再不修边幅，也不敢在朝堂上这般大放厥词……
此时此刻，未免总有人，反应不来。
幺九抬手扶了扶额头，心想朱雀这不修边幅的德行，什么时候能改改。
然而不等幺九再说话，就看跪在地上那名锦衣卫自怀中摸出一块腰牌，送到朱雀眼前，声线平直道：
“敢问，这可就是朱雀大人所说的腰牌？”
朱雀顷刻直了眸子，呐呐道：
“嗯，对啊？”
“朱雀大人可看清楚了？”
朱雀眯起眼看了看，点头如捣蒜道：
“对啊，我的腰牌？”
毕方见此！顷刻慌了神！
然而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那厢朱雀答应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顿时，四下一片沉默……
幺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心里，还有三分惊疑！
但，她相信，朱雀，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腰牌才是！
而底下，朱雀愣了愣，却嚷嚷道：
“哎！不对！”
四下豁然看了过来！
莫非！
事情还有转机？！
然而，视线刚刚聚焦，便看朱雀伸手就要抢！
四下……
都是一愣！
这是，要毁尸灭迹？
那厢锦衣卫下意识侧手闪过，这厢朱雀却嚷嚷道：
“老娘的腰牌怎么在你手上！”
秦栩：……
幺九：……
毕方：……
吃瓜群众：……
朱雀一脸惊疑，显然还状态。
那厢，方正明却一马当先，指着幺九道：
“九千岁！证据确凿，您可还有话说？！”
幺九沉吟一声……
看向下方，视线聚焦，一片火辣。
具体原因为何，无非就是人都知道——
要抓朱雀，哪怕证据确凿，事实上，也要幺九点头首肯！
毕竟幺九这个只手遮天的太监不说话，这宫里，怕是也没谁能拿朱雀奈何！
而幺九垂眸想了想，眼看在劫难逃，便只能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终究……疲倦道：
“我知道了。”
而朱雀从头到尾，一脸的状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幺九的处境，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突然叫她来，看见她床头的腰牌在这里，到底几个意思？
而众臣，都在等幺九的答案——
那边，便看幺九再抬头，脸上已经带了不容拒绝的严厉，郑重道：
“东厂西总管朱雀，涉嫌朝内重大案件！证据确凿！停职待查，压下天牢候审！”
朱雀闻言，当即就是一愣。
然而，别说朱雀了！
就这果断劲儿！连方正明都一时噎在了原地！
人都以为——
幺九，多少，要为朱雀辩解一番！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二把手！
关押朱雀，等于断了幺九的左膀右臂！
敢问，一般人，谁，能如此干脆！
所以这一波操作……
别说方正明了，在场人，都他娘的看不懂！
那厢毕方也是愣在了原地。
然而回过神，第一反应，却是赶紧开口道：
“统……大人！大人等等！朱雀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我们不知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吗！”
幺九眉间蹙了蹙，看朱雀也回过神来，破口大骂道：
“幺九你这臭娘……臭娘养的！我他娘闲得慌，去京郊偷鸡啊！”
见此，幺九只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沉声铿锵道：
“证据确凿！逮捕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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