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低低的尾音拉长,像是年份很久的红酒,醇厚绵长,缠着不经意的暧昧和真心实意的宠溺。
周锦茉脸一红,心跳的乱了节奏,不自在的别过脸。
“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
“金主。”
“你说什么?”周锦茉以为自己听错了。
纪斯川微微一笑:“你现在没有工作,住着我家,靠着我给你的合作以及工钱勉强度日,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那现在的关系,只能用金主来表示了,你说呢?”
周锦茉皱着眉,“你的意思是说包养我?”
“你这恶劣的态度,什么不长眼的人会包养你。”纪斯川淡淡道,一本一眼的数落她的缺点:“不听话,臭脾气,爱乱跑还总是迷路,哦,还要我付大笔的医药费。”
周锦茉:……
行吧,她的确没钱还给他,这医院好贵。
纪斯川说着,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话题:“肚子还疼吗?”
“……疼。”
之前躺在床上,冰凉的铁皮本来就凉,何况下面就是还没有破冰的湖水。
周锦茉很畏寒,从那之后每天抱着被子不撒手,连在床上躺着都放上了电热毯。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余霞镇边上一个小城,原本派出所就在边上,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拆迁了。
医治环境算不上好,但是,有钱什么都好办。
周锦茉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脚上的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左手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
医院门前的梅花开了,淡黄色的腊梅花上还冻了冰凌,长长的一条就像是岩洞上乳白色的吊顶。
晶莹透亮,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心生喜爱。
而且腊梅花也没有因此掉落枯萎,简直可以说是生命的奇迹。
周锦茉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纪斯川,我记得,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
新年之后不久,纪斯川出生在春天,那时候,应该就是迎春花开的时候了。
周锦茉她的小别墅后院有一大簇迎春花。
迎春花花枝软,怎么也长不高,花匠别出心裁,就在迎春花丛里面都栽了腊梅花。
腊梅方落迎春绽放,明黄色的色彩耀眼夺目。
“到时候,我给你做一桌子菜,都是你喜欢的菜。”周锦茉等了一会儿,诶有等到回答。
她扭头,原本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很远的地方,和一个女人相谈甚欢。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刺绣旗袍,身上围着名贵的狐毛齐肩,明媚艳丽不可方物。
纪斯川什么时候走的,她什么时候来的?周锦茉不知道,她只顾着对花说傻话了,连听众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周锦茉十五岁那年遇到了纪斯川。
有人说,一遇少年误终身,她觉得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锦茉静静凝望着远处的两个人,傅欣慈比纪斯川矮了一个头,刚好是小鸟依人的样子,却不会让人觉得小鸟太过柔弱而感到反感。
她看了他们很久,脑子里闪过了很过烂七八糟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周小姐!”一边等候的护士温柔的对她笑了笑,轻声说:“时间不早了,外面冷,我推着您回去吧。”
周锦茉惊得一转头,梅花上的冰凌碰到了她的头发,被勾了下来,不偏不倚直接掉进了她宽松的衣领,落在胸口一阵钻心的凉。
那样冰冷的寒意,仿佛只要一瞬间都能冻结她的灵魂,就算冰块取了出来也没有消散。
“周小姐?”
周锦茉回过神,腼腆的笑了笑,“那一会儿你和纪先生说一声,说我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