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一时鸦雀无声。√
“张茜,你来得正好。”半晌后,我打破寂静。
“陆经理原谅她年幼无知。”张茜拉着叶小童,像慈爱的母亲拉着她的儿女,转过头来客气地称呼我,那语气,陌生得仿佛我们是不曾相识的陌路人。
我听这口气,心惊肉跳,“张茜。你妈妈康复了么?”
“谢谢陆经理记挂。”她简短地回答我,仿佛我是毒瘤,是散发恶臭的垃圾。
她拉着叶小童,往外走,要快快躲离我这遗臭。
“张茜。”我难过地说,“你知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这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
“往后,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解释了。”张茜回头应答我。
“不要你假惺惺。”叶小童也回过头来,又轻蔑了我一眼,“茜老师,我会让爸爸帮你想办法。”
仿佛妈妈当年的决绝,她们说罢拂袖而去。
我的心被撕裂地痛——我答应过张茜,我会帮她,就在前不久,我让休假的她回公司做月度总结,等等这些,我告诉她,蒋门生和我的意向人选就是她!
然而,苍天却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和蒋门生都措手不及。
眼睁睁看着张茜携着叶小童轻轻掩门而去的背影。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曾经,我对她说,“你就是太好说话,没个原则性!”我说她,呵,亲爱的,您记得否?
我的话像从地下冒出来般,羞辱着我的寸寸神经,“叶小童这个话除了对你,估计对谁都不敢说,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因为她看死你不会出卖她!”我凄然地笑,这话应灵了啊,叶小童果然没有出卖她,还说要让她爸爸来帮助她,然而我呢?
我站出来了吗?揭发何洋了吗?我蒋门生,我自己,我像冬蝉一样隐匿起来了。
罪恶的感觉袭击我我颓丧,我举目无亲。
从这以后,她会待我像陌生人么?我在乎她。
无助,失落和痛心,一并袭来,人生的痛,痛在最亲的人离你远去,你呼喊,你挣扎,苍天却冷静地看你,笑话你。
我恨我的无能为力,恨苍天不开眼,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都是骗人的。
我的泪流了下来,职场上千辛万难,没有张茜这样绝情对我这么难。
那些日子,是我职场以来,最为沮丧的日子。我情愿我从来没有进过实验室,没有见过张茜。
米娜进来,难过地看着我。
我放她两天假。
因为我,她无辜地承受了一巴掌,我愧疚。
秋雨绵绵,广州的天气一天冷比一天。
终于,年终大会来了,叶小童终于也没能帮到张茜。
何洋接旗,我和张茜之间,跟入冬的广州一般,因为名义上我的不忠诚,冷冬。
终于雨停了,初冬的暖阳露出它的笑脸,与尹时腾的约定,可以在周末进行了。
我对安卡说我没甚么兴致。
安卡却非拉我去不可。
“看见这些天的你,比天天下雨都让人难受,走走,出去走走,再闷下去,你准要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