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哧一笑,“安卡,你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可不是,从小识你,还不知道你那些小把戏。哈哈,伍海彦跟你说什么来着?”
“刚才那女孩……”
“妍华。”
“哦,妍华伍海彦送她回家,伍海彦让她来问我同意否。”
“妍华是自己开车来的呀,她又不喝酒。”安卡点点头,嘴角挂上一丝隐隐的笑,“她看上伍海彦了。”
“呵呵,够神速。”我咂舌。
“这妞也太猛了吧,刚刚伍海彦还向你求婚呢。”安卡说完,清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
“回屋里吧,你穿得单薄,小心感冒了。”我说着跳下秋千,扶了安卡下来。
“你为什么不答应伍海彦呢?要是康城能跟我求婚,我一口就答应。”安卡边提裙子边说。
“嗨,人不就是这样么,他明知我不会答应,就胡乱求一通了,我要真答应了,他就不敢了。”
“胡说,我看伍海彦是真心的,还说一直会求下去,直到你同意。”
“唉,”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我看见五彩釉的奔马在角几上灼灼生辉,“我们连拖都没拍呢,怎么结婚嘛。”
“咳,伍海彦追你好久了哟。”
“可不是。”地下室的楼梯口忽地传来伍海彦的声音,把我和安卡吓了一跳。
“连安卡都起了恻隐之心了。”他说,风度翩翩走了过来。
“听他胡说!他追的姑娘多去了,追他的也不少。”我看着安卡笑,“现摆着的就有一个。”
“我就怕你多心她来问过你,谁知还真有这种傻大姑。”伍海彦摇摇头。
“也是,不懂知难而退。”安卡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伍海彦,高。”
“该走了,你醉得人事不省,众所皆知了,还不赶紧逃离现场。”
我和安卡又大笑。
“嘘,小声点,我的姑奶奶。”
我们都忍着笑,走出大门口,跟安卡道别。
原本我早早打算脱离现场,因为伍海彦,我留了下来,现在又因为他,我不得不提前离开,想想这一切,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我们踏着轻如薄纱的月光,去停车场取车。
初冬的广州算不得冷,但许多的人家,也已经门户紧闭,只留了照明的华灯。我们步伐再轻,还是响起走路声,这引得家家户户的看门狗,都不安地瞅着我们一阵狂吠。
我吓得不禁往伍海彦那一边靠拢。
他大声呵斥那些狗儿,“再吵,劏了你!”
劏是广州话杀的意思,弄得那些狗儿吠得更厉害,有的前腿架到围栏上,几乎要跳出来了。
我吓得腿都发软了,他架着我一路走,一路与狗儿斗嘴,我虽然受了狗的惊吓,心有余悸,不得不依着他,却是生他的气。
好不容易坐到他的车里,他吹着口哨,抿着嘴儿笑,却不知道我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他这一路架着我走,与我亲密无间,我是紧张地几乎要痉挛了过去,况乎还有那些狂吠的狗儿,直让我心惊胆颤。
然而,他却觉得甚是有趣般,跟狗儿斗得欢。
软塌塌地倚在汽车座椅里,我背对了他,无声地流泪。
“今晚要不是我坐镇,怕是男生都要与你约会了。”他将车开上大路,与我说话。
见我不言语,他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柔声问,“怎么啦?”
我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觉得他欺人太甚,就是不再搭理他。
他无趣,于是开了汽车音响,里面播着EllieGoulding的《LoverMeLikeYouDo》女歌星金属般的天籁之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