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表,下午两点。
打电话给农场所长。老谭所长接电话,说刚好在。
“农场?”伍海彦讶异,“你什么时候弄了农场?”
“那是尹时腾尹老师他们大学的农场科技研究中心,我们称之为农场,understand?”我转头看他,“你去不去?”
“去。”他点头,“哪里?”
“离这里不远。”我将用了无数次的导航给他。
眨眼间,来到那块充满泥土气息的土地上。
泥土的气息夹杂着冬日晒干的衰草的味道,这样的大自然气息,我很喜欢。
之前的实验室没有严格的隔离,现在有了;之前的操作台也没有双重隔离,现在也有了。
下一步,要将这些设施更完善,做到无菌、无空气污染。
我跟老谭所长提了个要求,给我一小块有天有地的泥土,我想挑战松茸培植——那天,在北京,伍海彦说,松茸是不能人工培植的时候,我就想挑战它。
等设施更为完善,我便可以动手了。
跟公司实验室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小实验室是透明的,整个屋子都是9厘的双层玻璃做的,这是谭所长的一个点子,完善之后可以让游客围着实验室观摩。
我想象游客围着实验室团团转,观看这高科技的样子,有了满满的幸福感。
带伍海彦进去,他跟我一样换上白大褂,捂上大口罩。
我们像极了外科医生,不禁相视一笑。
谭所长那些红豆杉愈伤组织,已经油绿绿一片,从暗箱里出来,齐刷刷地端在实验台上。
少说有几百株,一副气派盎然的样子。
珍稀的菌落,还呆在暗箱里。
仔细查看,一切正常。
脱去工装,进去老谭所长的办公室。
我们已经成了老朋友。
“刚刚送走大学同学,她在加拿大一所生物研究中心工作,有动向,我们都会互相知照。”我轻啜老谭所长自种的嫁接老枞宋种,那茶的香气四溢。
“陆老师,我们有个项目想与你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
“所里想推出一系列的珍稀菌种,你是业内顶级专家,想冠用你名讳,研究中心会给你丰厚报酬,或者,你开个价?”
“不敢当。”我连连推辞,“业内顶级,折煞我也,许多老前辈,在我之上。”
他扔了《科学最前沿》给我。
“第23页,枯草芽孢杆菌,你们公司是医药界最先完整分离出来的,而这分离的生物学家,就是你啊!”
“啊!”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翻了翻杂志,里面还真提及了我。
“我怎么不知道?”看罢,我苦笑。
伍海彦将书拿过去翻阅。
“你整天埋头实验室,怎么顾及了这些。”老谭替我惋惜,“公司奖励你了吗?”
“哎。”我微微一笑,“嘿嘿,就因为心无旁骛,我才能完整分离了它。那天乔德很高兴,马上就应允奖励我了。”
“在目前,这技术是前途无量啊!公司应该分你股份。”
“啊!”我错愕,“是吗?公司允我半个月假期,全球旅行,还有奖金。”
“哈哈,这算得什么?”他哈哈大笑,“你来我研究所,待遇你说了算。”
“哈哈哈。”我朗笑,望着伍海彦,他也莫名其妙地看我。
“我回去仔细考虑。”末了我回应。
好比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我不提防地被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