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理她,阔步昂首往前走。
其实赵新如的娘家不算远,隔壁邻村说起来也就三五里路,要是真的远了,当年也不会一见陈启山误终身。
村里人不多,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
平时农闲了,或是傍晚,村头会有三三两两说闲话的人,可现在正是半晌,这时候都在地里忙活。
不过也好,赵新如知道赵昌明的心思。
当年闹得太厉害了,老人家都是要脸的。
一前一后,男人抬头挺胸一表人才,倒是赵新如。
低着头闷声走路好似才回门的新娘子。
“到了!”
陈启山开口,立在门前,眉眼收敛看着赵新如。
大门是木质的,常年磨损还有漏风的大洞,说是门,其实不过是多了一把锁的旧木板。
近乡情更怯。
心头一紧,胸腔里缓缓的渗出酸涩的疼痛感,那是前世赵昌明在她眼前去世时候的感觉,现在一如当时。
她站在门前,陈启山看着她。
静默无闻,忽然院子里有了惊扰杂乱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中年女人的哀嚎哭泣。
“妈……”
赵新如惊叫一声急急进了院子。
熟门熟路,她一把推门进了阴暗的屋子,屋子里呜呜泱泱站满了人,一切与院子里的寂静格格不入。
嘭的门被推开,众人回头。
皆是惊讶!
赵新如很多年都不回来了,从结婚起到现在这是第一次。
屋子里寂静的落针可闻,忽然的寂静让床上的男人也睁开了眼,灰蒙蒙的眸子穿过了人群往外看。
视线相接,赵昌明愣住。
赵母顺着视线往外看,也具是一愣。
床上的赵昌明面色淡白,眼底布满血丝灰蒙蒙毫无生气,赵新如顾不上许多,快步走过去,将父亲的手放在床边。
三根手指诊脉,凝神探病。
心中驱动灵力探究病原,脉象浮动虚弱,血气双亏不能濡养脏腑、经络、组织而表现的虚弱证候。
再加上气滞不通,心神不安常年积累,才导致忽然卧床不起。
诊断完毕,药方在心中已然形成。
家里没有读书人,只有赵新如上过学会读书认字,自然纸笔也只有她的房间里的才会有。
可是多年没回来,她也不确定。
“有纸笔吗?”
她头也不抬开口,视线停留在赵昌明的手指上。
“有!”
屋子里很是寂静,陈启山从身上那出一方简易的本子,还有一只少见的钢笔,随身带纸笔,是在部队时候的习惯。
他将纸笔递过去,赵新如还是没有抬头,她手凌在半空中。
接过纸笔毫不犹豫,迅速将药方写了下来。
一切都自然的不能再再自然。
好似本应该如此。
“镇上的药房现在应该开着,妈,你去抓药。”
说着,赵新如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块钱递了过去。
“……”
赵母到了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且不说赵新如忽然回家,就光说着行云流水老郎中一般的手法都足以让她们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