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也都忙活了一夜了,都回去歇着吧,二狗和臭蛋留下就行了。”
人多嘴杂。
村长留了两个本家的亲戚,有他们在有些事情也好说话。
送走了众人,村长才回过头看着赵新如。
“这本来就是陈家和丁家的事,但是既然已经闹到了这里,那我这个做村长的就不能不管,既然要管,咱就不能一言堂,也该听听丁家的说法。”
陈启山将来要成大人物的。
这事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村长既然要断案子,自然要两头的话都听听,不然就是巴结陈家不能服众。
赵新如点了点头。
她也很好奇,丁家是发了什么疯。
一夜的束缚让丁家三父子苦不堪言,都是庄稼地里的壮汉,杀猪用的绳子放在人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绳子被二狗松了,三人却瘫在地上没了力气。
太疼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丁玉霞的大哥丁开国,手上没了束缚扭曲着身子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去搀扶弟弟丁安国和父亲丁建邦。
村委会有的是凳子,他们被村长安置在了桌子后面。
赵新如和村长,还有一旁站立的警卫兵和沈秀业坐在桌前,一副警察审问犯人的架势。
“你就是赵新如?”
丁建邦怒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赵新如。
后者点点头。
嘭的一下,那人猛地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十指伸着好似夺命的厉鬼,直直冲向着桌子后面的赵新如。
“小心。”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警卫反应迅速,一脚将丁建邦踹了出去。
“爸!”
随着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闷闷的一声重物落地,
丁兴国和丁安国反应过来。
“爸!”
他们冲过去将查勘丁建邦的情况,只见头发花白的丁建邦捂着肚子脸色发白正满地打滚。
“爸你怎么样了。”
丁安国吓的不清。
可地上打滚的人嗫喏着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发红的眼愤恨的看着远处的赵新如和警卫兵。
他都六十多岁了。
赵新如居然还真敢动手。
“嫂子……”
警卫兵见此也吓了一跳,刚才是军人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他也没想到下手会那么重。
身为一个军人,居然跟老百姓动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他的过错。
想到陈启山铁一样的军法,他心里擂鼓一般恨不得刚才挨打的是自己。
赵新如淡然。
她仰起头,对着警卫兵道:“去给县里打电话叫医院的人来看看。”
医院?
这一说,丁家两兄弟一愣。
医院他们可去不起。
姜还是老的辣,这时候丁建邦丝毫都不带犹豫的开始凄厉的惨叫。
“哎呦,当官的打人了。”
“哎呦,我就要死了,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我可活不成了。”
哭天嚎地的叫唤从砖墙缝里散了出去。
有耳朵尖的当即就凑了上去。
隔着玻璃,百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村委会的地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哭的让人心酸,一旁两个儿子只能无奈叹气,而远处审判桌后面是村长和带着兵头子的赵新如。
官欺负民,如何让人不气愤。
门外有熙熙攘攘的闲话,这些闲话像是带着刺的风,一下从玻璃缝里灌进了赵新如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