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儿的谈判处女秀，进行的并不顺利，再怎么聪明的人，新兵练步阶段，也绕不过经验这个坎。


    不过，比赵狐狸更加郁闷的，是她的谈判对手——卢明炜。谈不过小女孩儿的妈妈也就算了，连个小女孩儿也能把他逼到墙角，这让自觉在圈内还有些地位的老狐狸有些难堪。


    电视剧制作方最初的计划，是让电视剧的三位男主角分别演唱三首歌曲。不过龙一听了三个人录制的小样之后，毫不犹豫把这个动议否决掉了。他可不管制作方是为了降低成本，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龙一毫不妥协的态度，让林聪有些挠头。不过相比起当初连满意的作品都找不到，这只算是个幸福的烦恼——毕竟龙一也是出于专业和质量方面的考虑，同样作为一个音乐人，林聪完全能够理解这种执拗。


    最终，灵机一动之下，林聪突然想起了另一位同学——目前在锦鸿唱片正风光无限好的卢明炜。而卢副总监一听，又是郑婉瑜出品，并且听了一下三首歌的小样，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点什么，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林聪的合作建议，并第一时间杀到了深海。


    林聪给卢明炜提出的合作建议很简单——将雨后彩虹和音乐工坊的两方合作，变成三方合作的模式。由锦鸿唱片出面，去和音乐工坊谈三首歌曲的版权，并负责选择合适的歌手来演唱（前提是能过的了龙一这一关）。之后，不管锦鸿唱片花了多少钱拿下的版权，都必须以50万的打包价格，将三首歌的电视剧版权卖给雨后彩虹。


    于是乎，赵小狐狸的谈判对手，就从林聪变成了卢老狐狸。


    第一天的谈判，相当的无聊——双方花了半个小时，分别亮了亮立场之后就各自闪人。这就是所谓的“充分交换了意见”，嗯，双方的意见，压根没有交集。


    卢明炜很喜欢这三首歌，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很头疼。这种预设了立场的谈判最难搞，尤其他是单方面预设了立场——这三首歌，他是无论如何必须要拿下的。就算没有林聪的一档子事情，这样质量的作品也不容放过。虽然还比不上《明天会更好》的规格，但比起《童年》来，也只相差仿佛。


    他现在都不知道，郑婉瑜母女究竟是自己的福星还是灾星，碰上肯定有好事，但也肯定要先吃足苦头。


    其实在价格方面，小狐狸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三首歌曲打包150万（全版权买断）。按照目前的行市，这个价格确实很高，但也绝非不可接受。


    一方面，这三首歌有一部热播剧作为载体，这相当于提前解决了推广和宣发的问题，可以节约大量的成本投入；再一个，虽然词曲作者在圈子里是个纯新人，知名度约等于零，但作品质量在这里放着，这才是评价作品的根本所在。不客气的说，如果换一个原创界的大佬，一首《夜星》的全版权就能卖出100万——现如今，这种质量的新歌，真是一年不见得能碰到一首。


    但是，龙一方面提出的先决条件，真心让卢老狐狸蛋疼不已——龙一要求亲自担任这三首歌的制作人、演唱三首歌的歌手必须得到他的认可、歌曲首发和电视剧版本，也必须是龙一制作的版本……


    当然，还是那句话——如果换个原创圈子里名声显赫的大佬，这些条件其实都可以谈，就当锦鸿向前辈致敬了。可偏偏龙一这个家伙的名气资历根本等于零，如果卢老狐狸敢这么干，公司里那些制作人非翻天不可！经手一支经典歌曲的制作，挣的绝不仅仅是那点工资奖金，而是脸面。这可是体现自身价值最过硬的资历，亲自过手一首经典作品，吹牛都能吹好多年的！


    第一天谈判结束时，赵菲儿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先决条件不能动，其他都可以谈！”这其实意味着，龙一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宁可牺牲经济利益，也要把制作人这个名头打出去——他完全就是拿这三首歌当广告的！


    当然，老狐狸很头大，小狐狸同样也不轻松。


    第一次正式坐在谈判桌前，面对的又是一个经验丰富、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年仅十八岁的小女孩真没太多底气。光是老狐狸的气场，就压的她连控制自己的情绪表情都做不到，更谈不上什么谈判技巧之类的。如果不是这次谈判当中，双方的谈判地位极其不对等，恐怕小狐狸早就缴械投降了。


    想起上次校庆演出的时候，自己老妈从头到尾都是一派从容淡定，偏偏能把卢明炜吃的死死的，赵菲儿就是一阵泄气，自己真的还是不行啊！


    回到家，赵菲儿见到老妈差点哭出来，卢老狐狸比小坏蛋龙一难对付多了！郑婉瑜听女儿把来龙去脉说完，无比淡定的表示，他说他的，你别搭理他就行，除非他答应了你的条件，说别的一概不理。不行你拿平板下载一部电影带到谈判的地方看，这样就不无聊了！


    第二天的谈判，卢老狐狸傻眼了！


    他这边摆事实讲道理，锦鸿作为国内排名前三的唱片公司，制作队伍实力如何如何强劲、经验如何如何丰富……我们的制作，绝不会辱没了这三首优秀作品的！


    如果龙一小同学有顾虑，我们也能表示理解，让他跟我一起当监制行不行啊？至于单曲发行，我们才是专业滴，我们是最了解市场需求和听众偏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