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家小姐,逐月声音哽咽:“易少爷,小姐还是滴水不进,近日也越发的憔悴。√奴婢真害怕小姐吃不消,您还是去劝劝小姐吧。”逐月眼圈发红,看着小姐越来越憔悴,更是心急如焚,只得把希望,寄托在这自幼与小姐青梅竹马的易少爷身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易维瑞摆摆手,掀开纱幔,便看到双手托腮,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王翠翠。
“翠翠,你的事情为兄都知道了,都怪为兄,若是翠翠不识这沈念,就不会惹得翠翠这般伤心欲绝。”易维瑞露出懊悔的神情,都怪自己引荐他二人相见,才惹得此事。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现如今整日为了落魄书生魂不守舍。
“表哥不怪你,我与沈公子相爱自然归功与表哥。”翠翠面色殷红。
“那日在暮中,瞥见沈公子立在青骢之下,青衣长袍,双眸如星,芝兰玉树。只是这一眼,便让翠翠沉沦,至今尤是不悔。”翠翠提及沈念,晦暗的眸子忽染上光彩,消瘦的肌肤也变得晶莹剔,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易维瑞轻叹了一口气:“我适才得知,经过那日殿堂一闹,沈念已离开了雍凉,伤心欲绝,怕是此生不会再来燕阴,表妹你便是把他忘了吧,你二人身份迥然,再这般纠缠也不是办法。”
“不,他说他要在朝中谋取功名,到时风光迎我入门,我只要不嫁给云大富,他一定会来娶我的,我会等他……我会等他的……。”王翠翠抖动着双肩,全身战栗,情绪异常激动。她才不在什么身份地位,她只愿与沈念比翼双飞,逃离这个看似安逸,却像牢笼一样紧紧禁锢她的地方。
“表妹你清醒点他已经走,姨父断然不会同意你嫁给沈念的,云大富虽名声不好,但亦是真心喜欢你的,况且他家中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一辈子金银当享之不尽,况且姨夫重面子,家族荣誉孰轻孰重,你我更是心知肚明,快些用膳,切莫在作践自己。”易维瑞软言相劝,将逐月热的饭菜从新摆在翠翠面前。
王翠翠眉头一皱,她未曾想到从小宠爱自己的表哥,也是这般冠冕堂皇的言辞劝说自己。一把将饭菜打翻,颤抖着声音:“表哥你还记得当初如何教导我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便记得长大后要寻得一人心之人,才不在乎什么权利,地位。可是如今呢?你叫我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一人心,表哥你变了,变了……。”
易维瑞闻言,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心下不是味,表妹从小仰慕自己,一直把自己当作表率,而自己为了那人,只得伤害单纯的表妹,可叹,为何他们都为一人这般。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翠翠最终体力不支,跌倒在地,失去知觉,多少日对沈郎的翘首以待,都化作泡影,那个言笑晏晏,抱布贸丝的少年郎,不复归。
楚珂和凌轩然隐去身形,将此刻情景尽收眼底。楚珂不禁疑惑:“那沈念明明就在易维瑞府中,为何他要故意撒谎,说沈念已经离开雍凉?莫非他也喜欢这王小姐,故意拆散他二人?”
凌轩然笑而不语,长袖一挥,二人再次转换场景。
“沈兄我已经问过表妹,表妹已不想与你纠缠,望沈兄早日状元及第,好好复习,切莫耽误前程。”易维瑞从王府中回来,便来到沈念暂时的住处。
沈念闻言,脸色骤然变,拿着书简的手,无力的垂着,书简也应声滑落,本来就单薄的身子,仿若纸裁,风一吹就倒伏在案上。
“我不信,翠翠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是为了我,才委屈求全与王大人周旋。我定然不会负她,我这就仿苏秦悬梁刺骨,待我金榜题名,翠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沈念抹干了眼泪,从新拿起书简,强迫自己苦读。
“沈兄,切莫着急我再想想对策。”易维瑞看着沈念这般模样,终是不忍,轻轻的为他剪烛,轻轻的关门走了出去。
夜深俱静,虫鸣蟋祟,门窗被风吹过,一阵咯吱声。
易维瑞没多久再次返回,果然沈念身子单薄,终体力不支,伏案入睡,眼角泛着红意,怕是哭了许久。光洁的脸庞,俊俏挺立的五官,被烛光映照的熠熠生辉。易维瑞轻轻用手抚摸着沈念的脸,眼神里少了平日易家少爷的凌厉,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他多愿时光停留,自己能永远拥着这人。
“小念,你可知道我思慕你心?那日青骢之下,你一袭青衫,俊逸不凡,便紧紧抓住了我的心,为何只看到表妹的爱慕,却看不到我,我对你百般照料,事事顺你,难道不及表妹半分?”易维瑞眸似清潭,仿若一碰即碎。
楚珂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原来这易相,多次阻挠他二人,是为了得到这沈念,只是沈念与那王翠翠情义笃深,他这般阻挠,当是不义之举,也不知是福是祸。”用余光打量着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凌轩然,若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又当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