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石头还是石头，不声不响也不动，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不由得又灰了心。

    “自然是真的，你只是还不会运用罢了。”老者在其中一张石凳上盘腿坐下来，也示意朱大壮跟着坐。

    朱大壮瞪大了眼睛，看看老者的样子又看看他盘坐的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就是，你就是梦里教俺功夫的那个人？”

    老者点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的，一抬手，朱大壮便觉得身上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住，乖乖走到另一张石凳旁边坐下，也学着老者的样子，盘腿坐下来。

    然而他这身材又胖又宽，石凳对于他来说就像个锥子，坐了没一会儿便觉得屁股疼，摇摇晃晃歪歪扭扭地，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为什么要教俺功夫呢？俺那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仙人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是朱大壮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如若不然的话，这等好事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掉在自己头上呢？对于他来说，这辈子能娶到晚晚做娘子，就已经是天大的美事了。

    话音刚落，不料老者竟已经斩钉截铁回应道：“因为你是我外孙。”

    外孙？朱大壮完全反应不过来，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直咧嘴才意识到并不是在做梦，抬眼看了看老者，才试探着问：“您说您是我外公？”

    对方点头，好嘛，朱大壮更加糊涂了，又试着问：“那鬼庄的鬼婆，是您的女儿吗？”

    眼看着老者郑重其事地摇头，朱大壮更加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咦”了一声疑惑道：“不对啊，鬼婆是俺亲娘，您说您是我外公，那这算起来，俺亲娘不就应该是您闺女了么？咋又不是了？”

    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人家可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已经跟“傻”这一字绝缘了。

    老者想到了什么，闭上眼睛摇摇头，痛心疾首道：“谁说那鬼婆便是你娘亲？她不过是你娘亲身边的一个侍女，雪儿出事后，被夫家所不容，那侍女才与一名侍卫连夜将你抢出来，这一藏便是二十年。”

    侍卫？会是阿爹么？他之所以躲在这穷乡僻壤的青阳县，都是为了自己的缘故么？

    朱大壮落落地回想着，最终情不自禁地呢喃道：“雪儿？是俺娘亲的名字吗？”

    老者神色悲戚，声音也嘶哑起来：“百里飞雪，你娘的名讳，而你名唤‘风华’，取‘风华正茂’之意，‘朱大壮’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然而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朱大壮心有所动，动了动嘴皮子，却只是哀哀地问：“风华？风华这名字，是娘亲给起的么？”

    老者一顿，爱女产子的时候他并不在天机阁，一切也都是听府里的老奴说起的，“风华”这名字其实并非百里飞雪所起，然而究竟出自何人，他竟不愿说。

    “嗯”了一声点头，算作是敷衍，继而又恢复如初道：“你是我百里正的后人，天机阁唯一的少阁主，如今你一知晓自己的身世，且随我回灵阳山上的百里山庄吧。”

    朱大壮混沌一片的心绪顿时拨云见月，硬生生从石凳上跳起来，不可思议地诘问道：“既然阿爹只是娘亲身边的侍卫，那俺亲爹又是谁？娘亲不在了，难道他也不在了么？”

    老者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朝朱大壮招招手：“你的生父与你娘亲一样，也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风华，随我回灵阳山去吧。”

    朱大壮跪伏在老者膝头，瑟瑟缩缩，无助地像个被世人遗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