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无多,朱大壮与苏晚晚亲自上阵,整天吃喝拉撒都在矿洞里,丝毫没有当主子的架子与排场。
孙谦的老婆被雇来做了厨娘,日日将做好的饭菜送进来,见苏晚晚与男人一样挖土沥石,也不禁钦佩不已,心道女人大概就该活成她那样子吧,不依不靠,有勇有谋,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将你捧在手心里。
“何花姐,你这手艺真不错,孙大哥可算有福了。”苏晚晚随意擦了擦脸上的灰,端起粗陶茶碗便喝了一口热汤。
何花刚刚嫁给孙谦没几年,也还没生养过娃娃,年给与苏晚晚差不了多少,细皮嫩肉的,长得也水琳。
被苏晚晚这么一夸,做事来更加卖力趁手,给她盛来一碗大米饭,笑着回应道:“朱家少爷才算有福的呢,能娶到少夫人这么贤惠能干的娘子,我这算什么,洗衣做饭奶孩子,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
是啊,那时候的女人不过就是洗衣做饭生孩子,没有自我喝自有,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人权的。
苏晚晚见何花眼中略有憧憬,朝正在忙碌的男人们看了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何花姐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你在我这儿烧饭做菜,帮了我多大的忙呀,这么着,从今儿开始,我给你发工资,等咱女人有了钱,还看他男人的脸色嘛,咱想买啥买啥,想干啥干啥,男人对咱不好了,咱一直休书休了他,咱有手艺,肯吃苦,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离了男人,活?”何花并没听太懂苏晚晚的意思,只觉得这番话与从小到大在老一辈人那里听来的完全不一样,这要是被村里的长辈听到了,那可是顶要紧的了。
苏晚晚饿狠了,扒拉着白米饭,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何花在苏晚晚身边坐下来,揉揉酸痛的脚脖子:“这男人呐就是天,女人就该依附于男人的,少夫人说的那些何花听不懂,何花也做不到少夫人那样,何花这辈子,认命了。”
苏晚晚不认命,也看不过身边的女人认了这种荒唐的命,放下饭碗抓住何花的手,认真严肃道:“何花姐你能做到的,女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我们有手有脚,我们不偷不抢,我们凭本事吃饭,不一定非要依赖男人的。”
何花略有所悟,点头却不语,苏晚晚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并不容易,当下也不勉强。
当晚便与朱大壮一起给何花送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工钱,又特意让二狗将孙谦从矿洞里喊回来,当着他们小夫妻两个人的面儿,将话挑明了直说道:“多亏孙兄弟这些日子不分白天黑夜地忙活,矿洞里才能井然有条,采石的进度也才能这么快,眼看着与赵公子的约期就要到了,我打算将应承给乡亲们的先发下去,也免得日后混乱。”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钱袋来:“喏,这是孙兄弟你应得的。”
孙谦夫妻千恩万谢,这之前他们就是埋头给佃户耕种十年,也见不到这许多银子的。
苏晚晚将就要跪拜的孙谦夫妇劝住,又拿出一只小一些的袋子道:“这是何花姐的薪水,虽然不是很多,但至少也是姐的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