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拒轿门外1(第2页)
另一边,东南郡王府,今日也是一早就忙开了。
两姐妹早早的被请到一间屋子里,让喜婆净面上妆。
北堂玉卿的眉目间尽显女儿家的喜色与娇态,而坐在一旁的北堂明倾的脸色相较起来就差了很多。
当喜婆帮北堂玉卿弹完面,将纤细的棉线贴上北堂明倾的脸时,北堂明倾秀眉一皱,猛然拂开喜婆呵斥:
“别碰我!”
喜婆被呵斥的一愣,诚惶诚恐的看看北堂玉卿,又看看眼前的未来太子妃。
“你先下去吧,我来劝劝妹妹!”
北堂玉卿看了一眼沉着脸的北堂明倾一眼,潜退了一屋子的奴仆。待众奴仆离去后,这才拂袖走近北堂明倾的身边,纤手搭上她的肩膀,望着两人映在镜子里的容颜。
“其实妹妹你何必如此情绪化,今日同嫁入太子东宫的,还有凌飞嫣,不一定太子今日就会宠幸你!你若不愿意,我们还有机会安排你离开!”
“离开?”
本来一脸木然的北堂明倾听得这话,情绪猛然激动起来,一把拂开北堂玉卿的手愤愤的瞪着她反问:
“离开之后呢?永远躲在鸿门不出,做一个只能活在暗夜里的逃犯吗?”
“怎么会是躲在黑暗里?咱们姐妹从来都是一体的啊!”
北堂玉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走近北堂明倾身边宽慰。言下之意,如果对方愿意,随时可以任意交换身份。反正她们拥有相同的样貌,偶尔客串一下做些什么,别人也认不出来。
“一体?”
北堂明倾听得一愣,继而勾起一抹笑意望着眼前与自己同样样貌,如今看起来却比自己更为鲜亮的姐妹:
“咱们这些年暗插了那么多人去愚宫,好不容易有一个活着出师,才探得哥舒聿廷真正的身份……如今这天下,太子昏聩无能,皇上忌惮司空家又不能有所为。二殿下不思朝政,一心向佛。哥舒聿廷势必成为下一个天下之主,到时候姐姐你为皇后,可还能对妹妹说这番话?”
满含犀利的话直逼问题核心,北堂玉卿听得一时愣住。似是根本没有想到妹妹会说这样的话,本来,明倾嫁得太子,那是她自己的命。
而她能够嫁给哥舒聿廷,挣得正妻的位置,那也是她自己的本事。
为了北堂家的未来,她们姐妹互助本是理所当然。但凭什么,她辛苦得来的一切,还得与她平分?
换做是对方,她也是不可能和自己平分的吧!
北堂玉卿将这些问题拎的很清楚,但却又不能直接这样反驳北堂明倾。他们虽为亲姐妹,但在天下皇权面前,却都深知,斗争的最凶的,偏偏就是血缘最亲近的人。
“妹妹说得什么话?你我姐妹二人既是一体,又何分你我?如果妹妹真的也喜欢哥舒聿廷,到得天下大定,铲除了宁颖嫣,咱们就是娥皇女英,后宫之中唯我姐妹二人为尊!你且安心上妆,等夜里,我自会派人去宫里接应你!之后就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嗯?”
北堂玉卿赶忙用话安抚北堂明倾,说的话可谓大无私。
北堂明倾闻言,情绪这才稳定了几分。眸光闪烁不定间,似是信了八分。
“好了,我叫人进来,切莫误了吉时!”
北堂明倾本已安定七八分的心,便因得这一句话而冷沉。
“是误了姐姐的吉时么?原来姐姐如此迫嫁!”
已经在位置上坐定的北堂玉卿听得这话,不禁诧异的看向北堂明倾,分明她深觉自己这话也没有特别意思,怎么她这话听得却是夹枪带棍呢。
忍不住便转头看向自家妹妹,却见得妹妹侧着的笑颜突然很是诡谲。
屋子里此时燃着的熏香袅袅娜娜,让人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就连神思也跟着一阵彷徨不定。
然后,北堂玉卿就见静坐着的北堂明倾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自己。
两人的位置很近,也只三步之遥,但是这三步,北堂玉卿却感觉跨越了一场轮回。可是,这场轮回却不由自己做主,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四肢完全失去了知觉。看着北堂明倾走近的容颜,眼底的疑惑已然成惊惧。
“时辰刚刚好!”
北堂玉卿听见北堂明倾这样说,然后任她扶起自己往北堂明倾原先坐的位置走去。
这刻,北堂玉卿终于明白了什么般,心中除了错愕之余,还有十二万分的不解。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在接近成功的这一步,居然遭了最亲的人暗算,而且堪堪与她前一刻的想法吻合在一起……
“我的好姐姐,既然你都说咱们是一体,应该也不介意帮我嫁这一回,事后,咱们还是好姐妹!”
北堂明倾绝色的容颜间终于散尽连日来的乌云,现出明丽来。
北堂玉卿听得这话,越发的惊惧,奈何就是她巧舌如簧也不能发出声音劝服什么。
“对了,姐姐,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北堂明倾学着北堂玉卿之前的样子,只看着她映在镜子里的容颜:
“妹妹这药有个特别之处,如果子时之前你说的人能够按时来,你的毒便自动解除。而在庚时之前如果有男人碰了你……”后面的话,北堂明倾没有继续,只一声叹息,叹尽了半真半假的姐妹情谊。
“我想,有凌飞嫣在,姐姐一定安然无恙的哦!”
北堂明倾觉得自己的安排当真是天衣无缝,如果北堂玉卿真被那个龌龊的太子碰了,想必以她的性子绝对会找她报仇,未免节外生枝,也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就不得不狠心了!
到时候,北堂玉卿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会跟她争夺胜利的成果,而美丽的东西,有一件,她从来都觉得已经够了,根本无须成双!
稍后北堂明倾唤进了喜婆和一众奴仆,只因两姐妹从声音上差距也几近于无,如果不是两姐妹性格表现的不同,其实就是东南郡王也分辨不出二人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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