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矜歌,被一只狐狸认主后,我又被一个像狐狸般狡猾的猎人带坑里了。
唉,我揪着狐狸的颈间毛,不理会它近乎呜咽的叫声,努力在心中组织语言,试图能蒙混过关。
“我在烟海楼看过很多本书,有五本书都提过天降功法。”
宋儒戍闻言,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指摘:“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天降功法在宋家属于秘辛,烟海楼所有的书籍都是经过虏弈院检查,天降功法四个字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你们的认知中,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天降功法的。”
唉,我要我怎么说呢?我说我是猜出来的你会信吗?
当初我在烟海楼中阅百书,用我的阅读理解能力,提炼概括重点之后发现了一个重复出现了五次的套路,其中一个差点没把我酸死。
主人公掉下悬崖或者身处绝境,意外得到一本绝世功法,从此之后修为蹭蹭蹭地往上涨,修仙变得如此简单。
若干年后,主人公感慨,仿佛是上天赐予我的功法。
简而言之,天降功法。
本来我是想取名天赐功法,但感觉赐是命中注定,降是突然而然,命中注定的意外实在晦气,故不用此名。
我把此事说出,末了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我绝虚言,你若不信,可以去烟海楼把这些书找出来看看,便知道我所言不假。”
“百密一疏啊!”宋儒戍似换脸般,从无情瞬间切换到赞叹,“我说过,一直以来我都特别看好你,适合我们虏弈院,尤其是汗青阁。从庞大的信息中甄别出有用的信息,这不仅需要记善,更需要敏锐,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微末节,或许就是关键。如果说先前的你尚让我心有疑虑,那么现在你的表现让我十分满意。”
宋儒戍走到最近的书案旁边坐下,翻开一本书,语调轻柔:“太白门千仞峰峰主叶川,先前是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偶得机缘,后成为一峰峰主,扬名立万,飞升是天象吉祥,为瑞兽麒麟。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耳熟?”
不仅耳熟,还震惊。
我近乎失去冷静地抢过宋儒戍手中的书,看向书脊的位置,太白叶川四个字闯进我的视野,无比刺目。
原来拿走这本书的人是他!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试探我什么。”
一步一步,喜怒皆形于色,或是诱导或是恐吓,松紧有驰,仿佛我是置于他手心的玩物,可以轻易拿捏。
宋儒戍见我如此,先是无辜一笑,继而变成爽朗大笑,稍稍有一丝的失望,惋惜道:“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啊!如果你能再忍一忍,我会对你更加看好。千万要记住,如果你知道别人有目的,但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就要沉住气,等待对方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低头不语,掩过眸底得逞之色,心道我若不假装沉不住气,你往后对我的忌惮怕是有增无减,不给你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你又怎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先前宋儒戍直言两次了我尤其适合汗青阁,我便明白他的有意招揽,且缀上一句‘一直以来特别看好你’,说明他为了达成目的,对我的观察由来已久。
以及飞鸟令,应该乾山院院长交给虏弈院院长看,虏弈院院长又交给他。
但这是不符合常理的,飞鸟令不会经受低一身份的人之手,虏弈院院长可以告知宋儒戍此事,但不可以直接交给他。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宋儒戍的地位与虏弈院院长相当,甚至比其还高。
我回想起房门挂着的的木牌,上面空无一字,颇为诡异。
是否有可能,虏弈院有两个院长,一明一暗?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宋儒戍拿走我手中的书,丢在案上,“年轻人啊,气性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抬头,面无表情地问:“目的。”
“呦,才说你沉不住气,这么快又忍不住了?”宋儒戍边说边摇头,三分不满七分打趣。
“可不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怎么比得过你这种几百岁的人沉得住气。”我把他的话还给他,说完还附赠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拐弯抹角说我老,你啊你,算了算了,谁让我看上的人不尊老呢!”宋儒戍只得报以无奈,说出自己的目的,“本来今日打算去找你,谁知道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可有兴趣进入虏弈院?”
我半信半疑,质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我没兴趣。”我觑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放着登玄院不去,跑来虏弈院干嘛?上头有没人罩,何必呢?”
“没兴趣?你不仅看了不该看的飞鸟令,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认为这符合规矩吗?”
如果我手上有一块石头,我一定会狠狠砸在宋儒戍的脸上,可惜我怀里只有一只乖觉无比的狐狸,自从我揪了它的毛之后,就蜷成一团,不再动弹。
臭狐狸,害我于此地!
我气极,把它丢在地上,毫不怜惜。
这次它连呜咽声都没了,像一滩液体摊在地上,若不是眼睛还睁开着,我还以为它死了。
突然想起宋如风说的,这狐狸听得懂人言,看来是知晓气氛不对,故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