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连连点头道:“那是辛苦,辛苦啊……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说您说!”
“这花聚香也算是花家三代的产业了,大少爷虽然最近已然苏醒,但毕竟不能随便走动,这几个月一年还好说,可时间长久了……人心浮动啊!总要找个能坐镇的人呐。”胡老板摸着几缕山羊胡试探的说道。
花老爷忍住笑,谦虚道:“孩子们的事情我那是一点儿都不想插手,只是到底这不是我儿一人的产业,那么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饭呢,还有族亲拿着分子,哎……只是我到底多年不曾管事儿了,怕是孩子们心里会不痛快!”
“花老爷这是多虑了,再怎么说您也是大少爷的亲爹不是么?这家业不让自己老子帮衬难道真靠那些奴才穷亲戚不成,您啊……就是太疼孩子了。”胡老板哈哈一笑挥挥手说道。
花老爷顺势开口道:“听说胡老板最近又进了几艘渔船?”
“嗨!都是小本的买卖,渔船再多,要有销路才成啊。”胡老板眼睛一亮,便带出几丝亲近之意。
见状,花老爷也来了劲头,胡老板可是花聚香江鲜湖鲜主要来源,只是花聚香对于食材一向严苛,哪怕胡老板这样的大商户,他们也是十中取一,不到标准的一律不入,宁可缺货不上菜,也不愿降低品质。
这若是有胡老板支持,花聚香又没有个主事的,时间长了,他还能拉拢旁的食材供应商,如此哪怕花聚香他插不上手,花聚香也别想讨到好处。这一旦花聚香出了问题,那帮子穷酸花家族亲也应该坐不住了。到时候人心惶惶,他再挖走几个厨子,花家的产业不知不觉也会变成他的。
“大家可都不容易,胡老板这大老远来的,我可要多多尽一尽地主之谊。”花老爷举杯道。
“那是那是!”胡老板眼角的皱眉都舒展开了。
两人一通吃喝,花老爷得意洋洋的从酒楼出来,然而刚进了府内没多久,手下的下人就来通报,说是今年江鲜湖鲜准备换成临镇曹大户送货。
花老爷脸色铁青,当即摔碎了一桌子的瓷器。
“你从年前开始就琢磨着换货商,就为了今天?”玉清婵坐在床边看着额头冒汗虚弱的花隽彦,恍然道。
花隽彦白天不得清醒,唯有晚上才能与玉清婵交谈,他不甘心僵躺在床上,所以只要一有意识,便会活动如今可以活动的部分,哪怕累的满头是汗也绝不停下。
“也不光是知道我爹与那胡老板有了接触,实在是胡老板贪心太过,几次以次充好,我可以容忍他一次两次,再多却是不能了,眼下换人,不过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震慑其他的供货商,也吓一吓我那个没用的爹。”
黑发顺着他的脸庞落下,玉清婵晃了下神,想她能在花府忍这么几年,花隽彦这副貌若好女的花容月貌也有一定的作用,平日里他嚣张跋扈惯了,到破坏了他脸上的美感,现下他露出那一丝的脆弱,说话也能平心静气,容貌上的优势便又显了出来。
花隽彦自从变成了狗之后,感觉对什么都灵敏了几分,玉清婵望着自己有片刻的失神,他也察觉出来,心里头说不美那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有种期盼玉清婵能看在他这张好脸的份上,继续留在花府,他不想去探究这种想法的根源,只倔强的认为自己是不想吃亏,总不能让个女子甩了。
玉清婵耳朵一动,在花隽彦疑惑的目光中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玉晓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嘴里还抱怨道:“这都是什么事儿,两起毒杀案的毒药都是一样,只是就是查不出源头。”
“什么样的毒药?那么难找么?”玉清婵见玉晓安全回来,松了口气。
玉晓自顾自倒了杯水也没进内室查看花隽彦,便坐着道:“这毒药霸道的很,吃下去全身经脉尽断,鲜血逆流,用不了多久血液就浓稠成冻,你说要是人的血不流了,人还能活么?”
“两起都是这样么?”玉清婵想起她深夜闯入的那个宅院,本来阵法都够奇怪了。
“第二起应该是当即死亡,恐怕在你破阵没多久就被人灭了口,到是第一起,这毒药延续的时间到是很长,我打听过了,府城那一家子从去年开始就陆续生病,先是虚弱咳嗽,再是吐血昏迷,他们请了不少大夫都没有效果,直熬到年中一家子都死了,原先我们还都以为他们是暴毙,但研究了第二起发现,这中毒早有征兆。”
“这毒有什么明显的病状么?”玉清婵想起花隽彦也是中毒。
“其余没什么,就是咳血,还有手指指尖满是黑色的血点,一般血点出到指节人就没了。”
玉晓刚没说完,就听见内室发出杯子落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