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升还没有拿药回来,靳雍的病情就得到了控制。
晚风轻柔,空中一弯青葱的月,流泻着朦朦胧胧的光。
席永来到一片平野上散心,他缓缓走着,微微蹙着眉,心中究竟还是担忧席欢和张弗。
蓦地,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身影,这人凝望着他,眼中含着一汪泪。
“小惟!”席永轻轻叫道。
她清瘦出奇的身影溶在月光里,如此渺茫。
“我,我……”余惟慢慢垂下了眼睛,她身子微微颤抖。
“小惟,如果是我,看到那样一个可爱的小兔,我也会一直和它玩的。”席永温和的语调响起。
“可我就是感觉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你和婶母也去了,他们就不会陷进耕屯。”
余惟抬起了头,眼泪连珠似的落,那沧桑悲伤的面容让人痛怜。她觉得她有罪,她罪过重,不光是不该爱上眼前这个人,也不该抱起那只兔子。
“戎天已经来信,说抓住了两人,但是我想他们应该没被抓住,因为戎天并没强调抓住的两人是一男一女。”
余惟睁大了双眼:“这么说,他们两个现在还活着?”
席永点头:“还活着。戎天让靳砥带着靳夫人去商谈事宜,但我想靳砥应该去当内应,而并不是难度很大的商谈者。我想,我可以冒充靳砥去商谈,但我又不能让靳夫人当人质,眼下这个人质的人选有些问题。”
余惟道:“婶母可以去啊!”
席永道:“你婶母应该留守军营,不过要是实在没人合适,她就只好去了。现在我比较犯愁的是,小砥他有些不敢去当这个内应。”
余惟道:“到了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反而不敢了。”她轻声道:“我也很想为军队效力。”
她泪痕犹在面容,整个人憔悴沧桑。
席永心疼地望着她,声音有些嘶哑:“小惟,你在襄军派过得不好,是不是?”
余惟猛地面无血色,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席永,停顿了很久,声音如游丝:“我过得还行啊。”
席永摇头道:“你别骗我了。唉!你要是之前就与我和你婶母说,我们就把你接来和我们仨一起住了。”
余惟窝心至极,她颤抖地流着泪:“不是欢儿说的,到底是谁?”
席永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余惟不停点头。
席永道:“是靳砥说的。”
余惟眼中升腾起了一缕怒火,一寸一寸地燃烧,直至猛烈之势。
席永道:“你也不用怪他,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和你婶母知道这件事呢?”
余惟凝视着席永,把泪水缓缓咽进了肚子里。
“你们是欢儿的叔父婶母,我有什么权利让你们在意我的苦难?”
“小惟!”席永皱起眉头,把声音提高了。
“你把不把我们当亲人啊?这么多年的相处,你的心怎么还离我们这么远?”
“我的心为什么离你们近啊?我的心配离你们那么近吗!”
席永听了这话之后,终于隐隐感觉到了她在襄军派所受的荼毒与伤痛,已经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小惟,”席永上前,轻轻拥住了她,他想给在暴风骤雨里辗转来去的余惟一点暖意,只因她是他所疼爱之人。“等我们这次胜利了,你就离开襄军派,和我们仨在一起吧。”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余惟在席永的怀里泪流满面,她的泪浸湿了席永一大片衣襟。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余惟犹在喃喃自语。
“小惟,你是我们疼爱的孩子啊。”席永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爱你。”
两颗泪珠从余惟的睫毛上滑落,她扣在席永后背的手愈发紧了,一股寒凉的暖意涌上心间。
席永踉跄着退后了一步,他迅速放开了余惟,甚至是推开了她。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