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永把余惟放平了躺好,此时的他,发丝一片凌乱,脸红得发紫,嘴唇还在往外渗血。
他转过头看余惟,发现她正在呆呆怔怔地望着自己,眼眶发红。
仿佛一只失去了所有保护的幼崽。
他心头刹时漫过痛怜,如一片汹涌澎湃的潮水。
给余惟解开穴道,席永跪坐在床,轻轻唤道:“小惟。”
余惟凝目望着他,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对你有感情,但绝不是爱情。”席永望着她。
“这份感情很隆重很特殊。”席永认真而庄重地说。
“为什么?这是什么感情?”余惟轻声问。
“当年,把你交给慧戈师太的,就是我和唐升。”席永目光悠远,似乎忆起了那隔世般的过往。
余惟只感到世界天旋地转。
她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当年军责和耕屯大战,敌人打到了军责城里,为了消灭有生力量,耕屯的兵居然开始大肆屠戮城内百姓,你家人就是这么死去的。”
余惟脸上滑落一滴泪。
“即使你的母亲把你扣在了身底,但是你开始大哭,你的哭声还是惊动了那些杀红了眼的敌人。可也正是你的哭声,让在巷陌里作战的唐升听到了。”
余惟的心猛一颤抖。
“在你家杀戮的敌人有将近三十人,唐升摆脱了巷陌里的敌人,冲到你家把你救出,还杀了你家的仇人。”
“她当时,怎么样?”余惟低声问。
“她冲进你家之前胸口已经受伤,那里离心脏极近,流血不少,为你的家人报仇之时又被敌人砍中几刀。你一直啼哭着,当她把你抱出来的时候,几乎全身都在颤抖,鲜血直接在你的脸上淌。”
余惟双手止不住地发颤,她死死握住被角。
席永郑重道:“你别看她有时候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儿,但是她特别有正义感,在战场上执拗得不像话,在那么危险的环境里还能报仇救人。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就是英雄,所有人都不是英雄,就她是。”
“席夫人……”余惟哽咽了一声。
“小惟,当你第一次被欢儿带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感觉你不同寻常。后来,你说你是襄军派的,又说了你的身世,我们就更加确定你就是那个孩子。我们两个在那个时候就打算,一定要把给欢儿的爱也同样给你,你们两个都是没有爹娘的人,我和唐升就是要让你和欢儿一样,都能感觉自己很温暖很欢乐,所以我们积极地请你经常过来。”
余惟的眼泪止不住地淌:“那你们怎么不去,不去襄军派找我?”
“我们不想让慧戈师太看到我们,不想让她告诉靳兄我们还在军责!”
席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慧戈师太居然是个那样的人!那天晚上她要杀你,是我救了你,我听到了你们所有的话,所以我以后不可能再与这个狠毒没有理智的女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