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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天启书 > 第一百零四章 抉择与命运、真相与真理:谁他妈知道?

第一百零四章 抉择与命运、真相与真理:谁他妈知道?(第1页)

    鬼故事的真正可怕,不是它的虚假,而是它的真实;不是它的不可解释,而是它的可解释;不是它的偶然,而是它的必然;不是它的无义,而是它的意义。

    从这个意义上说,真正可怕的鬼故事就是我们的现实故事——也叫“新闻”。

    我唐的每一个新闻,全都可以解释,全都是真人真事,全都无法避免,全都充满无法反抗的真理。

    这就是为什么我唐非要把所有“新闻帮”全都招安为“新闻部”。

    “为了我唐人民的正能量。”大唐皇家新闻部如是说。

    ……

    我回过神来。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不,我本来就做了一场噩梦。

    现在,噩梦结束。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虽然,现实世界比噩梦更加噩梦;因为,噩梦是噩梦,而现实是现实。

    现实是最大的噩梦,噩梦是最大的现实。

    -

    -

    大唐鸿思9年12月28日,中原省,东京洛阳,巡抚府。

    我看着他。

    他就是——山东鲁城孔氏嫡子、山东齐城陈氏外嫡子、山东的合法总督、儒教的合法教主、大小姐陈夏夏的儿子、我爹我娘曾经的少主人因此也是现在的主人——遗孤孔之运。

    他死了。

    他死在天花板上,被肢解了,他那长得又像陈夏夏又像孔有融的美丽坚毅的脸蛋平铺在天花板上,如同梦魇。

    他死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真他妈爽,就像他是我杀的。

    但马上我乐不起来——他们一定会说是我杀的。

    我扭头。

    每个人的眼里都露出神秘的微笑。

    你很难说那是什么样的微笑,因为你要理解那种微笑,你就必须像他们一样傻逼——你不是理解他们的傻逼,而是掩耳盗铃地认为你理解他们的傻逼。你必须明白,傻逼是一种信仰,信仰就是相信不可相信之事。

    -

    -

    我看着娘。

    娘抬头看着她的主人。

    我不禁想,娘可以这么形容她的主人——“一片主人”或“一盘主人”或“一丝主人”或“一团主人”或“一滩主人”或“一坨主人”……

    娘颤抖着,花白的头发在消瘦的肩膀上晃动着。

    娘转身,看着我,大喊:“赵大牛!你杀了我家少主人!”

    我:“不是我。”

    娘:“这是你的巡抚府!”

    我:“这正说明,不是我杀的。很显然,这是嫁祸。如果在高官府杀了他,怎么嫁祸我?”

    娘:“我就知道你会说‘嫁祸’!这说明,就是你!”

    我:“你受大明‘正反教育’这么多年,该学习一下我唐的‘真理教育’了。”

    娘:“‘正反主义’有二重性……”

    我:“打住,我不想和你讨论哲学问题。”

    娘看着我,大喊:“你在笑!”

    我:“我没有……这跟我杀没杀人没关系!一个是事实,一个是倾向……就算我在笑,你有什么直接证据……娘,你要好好学习一下我唐皇家检查部的杰作——《无罪推定原则的真理性》……”

    娘:“除了你,还有谁!就是你,杀了他!”

    我:“你够了。你又不是法官,又不是陪审团,又不是检察官,又不是皇帝,甚至不是人民,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难道,你能够说,你手握真理?你以为你是我唐啊?”

    娘:“这是你的巡抚府!你毁灭了证据!”

    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毁灭了证据?”

    娘:“这是你的巡抚府!你毁灭了证据!”

    我:“证据呢?”

    娘:“这是你的巡抚府!你毁灭了证据!”

    我:“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娘:“你杀了我家少主人!”

    我:“不是我杀的。”

    娘:“就是你!”

    我:“够了,我们的台词重复了。”

    娘:“不是你,还有谁?”

    我:“可能性多了去了。”

    娘:“谁?”

    我:“多了去了。”

    娘:“谁?!”

    我:“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怎么死的?”

    娘:“那你说说,除了你,还有谁?!”

    我叹气,身体前倾,眼睛盯着娘的眼睛,如是说:

    -

    -

    我先说我的结论:真相,或者说,真理,并不存在,因为,它不可证伪,除非宇宙终结,但宇宙终结,也意味着真理存在的无意义性,何况,还有其它宇宙。

    你要我说孔之运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可能是这么死的。

    他可能是李鸿思、林立、孔之伦杀的,当然,目的就很多了。

    他可能自杀。赵普民去年就发明一种药,可以让人自己凌迟自己。他为什么自杀?可能得了抑郁症吧。你知道的,抑郁症是器质性病变,人,无法控制病!

    他可能自我误杀。也就是,他不想自杀,但不小心跌倒,刚好嘴巴跌到一坨狗屎,而那狗屎上,沾着那药。

    他可能被丫鬟杀。你知道,我丫鬟都很漂亮,他想要非礼她们,就被她们……哦,我丫鬟可能是大隐隐于朝的绝世高手哦。

    他可能自愿受虐而死——学名叫“爱死”,是“爱慕艾斯”的升级版。

    他可能自虐而死——他不用被人“爱死”,而是自我“爱死”。

    他可能有严重的梦游症——梦游的时候自己解剖自己。

    他可能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一个他解剖了另一个他。

    他可能……发明了不太灵光的时光机器,结果穿越的时候卡死在时光缝隙——就像临高人总喜欢卡死在马桶。

    他可能……被外星人解剖了研究……就像我们解剖青蛙……

    ……

    -

    -

    人们都看呆了。

    我看着人们的想法。

    我想:“妈的,我就知道,不该这么多嘴。”

    娘大喊:“我看透你了!我早就看透你了!你和你爹一样!坏人的坏种!想一套,说一套,做一套!做了一套还说风凉话!你,赵大牛!不愧是你爹的亲儿子!”

    我:“我还是你亲儿子呢。”

    娘:“你不是我儿子!”

    我:“这是事实。你无法反驳事实,因为事实不容反驳,这就是事实的定义,也是人们为什么发明‘事实’这个词。”

    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杀了我家少主人!”

    我:“我再说一句:不是我杀的。”

    娘:“就是你!”

    我:“要不是你是我娘,你这就是——诽谤。等等,就算你是我娘,你也是诽谤——只是,因为你是我娘,没人敢说你是诽谤。”

    娘:“人们不说,因为,我不是诽谤!”

    娘:“你就是诽谤!但是,我不跟你计较,所以,没人敢跟你计较。”

    娘:“你为什么不计较?你心虚了?”

    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找个直接证据?成天搞这些……‘正反证据’……”

    娘:“直接证据?我去哪儿找直接证据?你是中原巡抚!这是你的巡抚府!你毁灭了证据!”

    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毁灭了证据……等等,我怎么记得,我们是不是已经这样对话过了……”

    娘抬头,用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我从没觉得她的眼睛如此地震慑人心。

    娘:“你摸着心口,想一想,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摸着心口,回想着昨天晚上我干了什么——废话,我在睡觉!或许我在做梦,但做梦一般都不记得啊!你记得你做什么梦,那说明,你神经衰弱!

    我皱眉,我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我抬头,看着朝阳。

    我低头,看着娘,如是说:

    -

    -

    语言无法描述事实。

    什么叫“人是不是你杀的”?什么叫“杀”?什么叫“我杀”?实质是什么?内涵是什么?

    如果我得了梦游症或精神病,我杀了他,那么,是我杀了他吗?

    我暗示手下杀了他,是我杀了他吗?

    我没暗示,但手下以为我暗示,他们杀了他,那么,是我杀了他吗?

    他的被杀有一亿种关联性,我的关联性只有一亿分之一,那么,是我杀了吗?

    我不想杀他,但误杀,是我杀的吗?

    我想杀他,但没杀成,是我杀的吗?

    有种刀,叫薛定谔之刀,在我用薛定谔之刀杀他之后,你们的抉择才真正抉择我有没有用薛定谔之刀杀他。那么,是我杀他,还是你们杀他?

    如果杀了他,可以拯救整个宇宙的幸福,他该杀吗?

    如果整个宇宙让我杀他,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吗?

    ……

    -

    -

    娘指着我:“你终于承认了。”

    我叹气,说:“我没承认。我只是承认有这种可能性。你知道什么叫可能性吗?下一秒,一颗小行星从天而降把我们全灭了——这也是可能性。我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切都是可能性的……等等,‘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切都是不可能性的’是‘可能的’吗?头疼!”

    娘:“你杀了我们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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