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暖消失了,无声无息,有预兆的消失在了莫臻的视线,生活,世界中。
那天莫臻说完那句话后转身看见一脸失魂落魄的乔暖,他就预见,会有那么不知何期的一天,她会带着预谋离开他。
姚陌镰问他找吗,问他找不找乔小姐,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遥望漆黑如墨的夜,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在深渊之下,他看不见,星辰明月被乌云遮掩,他也看不见。
他唯一能看见的是,玻璃上映出来的他,一盏橘色灯光外,半身模糊的他。
如他的半生一样,模糊的只有点点轮廓,并无颜色回忆去填充成完整清晰的一副图画。
“先不用去找她,我相信倦鸟归巢,她累了自然会回来。”#_#77713470
“可若是她不会疲倦,她倦了也不会回来呢?”
“那就让她飞了吧,天空才是鸟儿的家,树枝只是疲倦时的栖身之所,这世界并不是只有一棵树,可却只有这一片天空,飞不到尽头,也找不到归路。”
姚陌镰还想再问,舍得吗。
他透过千万颗漂浮的尘埃去看那张在暖橘色灯光下,也渲染温暖不了的脸。
能舍得吗?换做是他连心平气和的安慰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说舍得放她自由,都能深爱却舍得分开,那深夜马路上醉酒发疯,嚎啕大哭,伤心欲绝的人,就都是冷漠绝情的人,最无助的臆想。#7.7713470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针分针渐渐并拢成一条孤独的直线,夜深了,家里却再没有一盏为了等他而亮着的台灯,活了三十多年,他终于活成了孤家寡人。
“今晚有夜生活吗?我记得你没有女人吧,那我陪你去喝酒,从现在起,我要努力做一个体恤员工的老板。”
姚陌镰打着哈欠,困的双眼皮都成了三眼皮,还要打起精神应对深夜发神经的遭遇情变的单身男上司对他的精神刺激,真是多给他三倍工资都不嫌多。
“老板,你就别嘲笑我了,你好歹还曾有过温香软玉,我可是一生热血都挥洒在了公司,半点没剩给我去找个女人谈谈情,说说爱,是我陪你去喝一杯,可不是你陪我。”
莫臻不语,就算陪他喝一杯伤心酒,伤心欲绝的人是他,他也就剩他们了啊,谁还能在深夜陪他喝杯酒,听他说说根本无解的心事。
从此,他的夜,只有一杯苦酒,和孤影独坐等天明。
“乔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徐鲸蓝递给她刚刚排队买来的抹茶甜筒,她要的口味特殊,肯爷爷和麦叔叔都没有,他只有骑车带她跨越两条街,找到一家很火的水吧,然后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才买来一只几块钱的抹茶味甜筒。
他看着乔暖开心满足的模样,不理解的小声嘀咕一句:“这绿色的看起来跟长毛了似的……”
“你才长毛了呢。”
乔暖翻转眼仁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看她的模样是真的高兴,眼睛都弯弯成细细的月牙。
“你怎么没给自己买杯果汁奶茶喝,干坐着看我吃不想吃啊?”
徐鲸蓝谢谢她还有功夫想着他,摊摊手,“我又不是小姑娘,不喜欢喝那些甜的东西。”
第一次遇见乔暖,最后分别时她给了他一杯果汁,金桔柠檬,让从来不喝饮料果汁带味道只喝白水的他,喝了人生第一口果汁,酸的他半天没睁开眼睛。
最后那杯他只喝了一口的果汁,让他留到了腐败坏掉,才舍不得丢掉。
乔暖突然问回他刚刚的那个问题,她的眼睛只在甜筒上,问的也挺漫不经心。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
“嗯?”徐鲸蓝被她突然一问有点愣,随后认真的想了许久,才仔细的回答:
“我觉得你应该是搞艺术的,你身上有那种忧郁而又明媚的气质,连一个回眸都能定格成一帧美好图画,只有学艺术的女生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乔暖挑眉,“你猜对了一半,我的工作的确与艺术相关,但我并不能算是个搞艺术的吧?”
最后一句仿佛是在问自己,乔暖想了想,她真的不能算是搞艺术的,她就只拍了两三部电影,电视剧,唱了几首简单的流行歌,有几支国际大牌的代言,然后,然后……
她竟然都有点想不起来,短短的三年时间,她还做了哪些能记得住的事,她做的事中还有哪些是值得铭记的。
和那些德艺双馨,贡献巨大的艺术家相比,她简直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还没告诉我正确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