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至少在有些紧张的布罗恩看来是如此——停顿，佐特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内响起：“告诉他可以。”

    它并不在乎其他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只知道这条船要比那条好得多，这对于它来说就足够了。哪怕布罗恩曾经用有些激进的方式劝诫过它现在更应当专注于势力的发展而非一昧追求武力，佐特还是本能地想要在后者上精益求精——何况那本来就是属于它的约定。

    略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佐特那种交流方式没法通过声波传达，布罗恩赶忙对着机器复述了一遍。同样安静了一小会儿之后，大概是想起了之前与佐特相处的片段，洛尔科又笑了起来：“您真是个干脆又慷慨的人！那么，在真正相见之前，有什么需要我给您带去的东西吗？”

    “告诉他我需要一个国家。”

    布罗恩噎住了。

    他不禁开始在内心埋怨自己当时为何就不能自已到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但又觉得任由雇主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会更加良心不安。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内心想法，佐特没有催促他继续转述这句话，只是安静地注视——

    和等待。

    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出去，顺带把安静一同传染给了机器的另一边。洛尔科同样停顿了下来的时候佐特从机器中听到跑调但依旧粗重的呼吸声，这声音让它几乎就像亲眼所见那样“看到”了矮人的呆滞表情。

    格外突兀地，那儿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这声音笑得又急又长，长得就连老矮人那充沛的肺活量都有些坚持不住，最终变成了抽搐般的气流音。

    “哈哈……哈哈哈哈，我，我猜一定是，”随着他断断续续的蹦出词来，佐特注意到一旁布罗恩的脖子和脸颊越来越红润：“那个小子，给您讲了这些东西？对，对，肯定是这样，他给您灌输了这种，呃……这种想法？”

    “这是事实！”布罗恩终于忍不住了：“总是指望靠原材料换钱是没有前途的！”

    “哈哈……好的，好的，那是事实。”洛尔科终于笑得平稳了下来：“只因为可能没法及时收到工钱，你就要发起一场灭国的战争？”

    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责备，但——

    “不过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愈发冷静：“凭借武力征服和掠夺是很容易的，你的想法到这里都不存在问题。可接下来呢？你觉得从一个国家收税的难度和故事里恶龙从村民那儿要求祭品一样简单？如果真要不考虑后续运营地赚钱，那你为什么不推荐入股我们的商会呢？”

    这一转推销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只可惜佐特更注意的是前面的部分，那给了它启发。力量不是困难的事，管理才是，它需要获得后者的人选与手段。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首先……就从这个国家开始。

    “还有一件事，雇主。”

    或许是多年浸淫商道的直觉——但更大可能是看到没有回应，洛尔科轻描淡写地抛开了那些内容：“巴里找到了您要的人选。他的信誉等级可不够支持这种级别的商业活动，不过担保人是我，所以中间没遇上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