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鬼才,作为杜熏的备选接班人之一,和他一起,见习“记录者”这个岗位。
杜熏说医院是个经常接触生老病死的好地方,能让我们的工作更容易上手,于是带着我们到一所医院里就职。
就如同他告诉我们的一样,医院对我们毫无防备、什么也不问,直接接纳了我们,就好像我们的存在,是完全符合逻辑的“理所应当”。
我与裴静跟着他,而阿岚则在vip区照顾她已经行动不便的室友沈琪。
上岗不到3天,有个奇怪的病人,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
“刚刚接到电话通知,那个郑心蕊的家人打电话希望我们派救护车去郑心蕊家。貌似小姑娘情况不太好。”裴静一路小跑来到我和杜熏的面前。(我俩通常都在医院瞎晃悠打发时间)
“果然。”杜熏显得十分淡定,“你作为‘尸语者’,上次那女孩住院的时候,可以听到她脑海中的想法,说明那个人实际上已经死掉了,已死之人无论任何原因弥留于世,都不会撑太久。”
我:“我们得去一趟他家?”
杜熏拿起两把长刀,递给我: “当然。但请做好准备,我们是去收集信息,而不是‘驱魔’。”
随后他带我们来到调度室,走到司机和调度那儿,直接拿过记录册:“嗯,应该是这班车。”
他对司机和调度非常轻描淡写地说:“行了,这个病人我们去接,你们休息吧。”说罢二人就如同中邪一般,径直离开了调度室。
“这种‘催眠’你用得可真熟练。”我调侃。
杜熏坐上驾驶位,拿钥匙发动车辆:“当然,这可是记录者仅有的几项特殊能力......你们坐稳了,系上安全带。”
我和裴静坐在了后排。
“虽然活了上千年,但我不会开车。我只开过飞机,还差点坠机,所以才改做空乘。因此嘛......待会儿会有些颠簸,你们系好安全带比较保险,我可不想我的接班人实习不到一个月就死了。”他说得那么波澜不惊。
“什么?”我和裴静异口同声。
杜熏全然不理会我俩的反应:“我超速开。反正就算被交警看到了,也不会被抓,因为我们会被完全无视掉。”
于是我们的救护车在我和裴静“放我们下去!”的高声呼喊以及油门轰鸣声中,超高速地冲出了医院。
在一路狂飙的路上,杜熏说:“凭我的直觉,这个郑心蕊不仅仅是一个死人那么简单。她‘ 死后’头脑清晰、且能在光天化日下混淆在人群当中......很可能她本身就是个怪物,而且是在《记录簿》上面还没有任何记载的怪物。”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先去看看情况!如果实在搞不定,我们就逃跑。”杜熏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我和裴静:“......”
比起鬼怪,我觉得杜熏的驾驶技术更可怕。比起驾驶技术,我觉得杜熏理性得没有感情的做事风格最可怕。
当我们来到郑心蕊家门口时,我真的庆幸自己还活着。
按开门铃,是一个中年妇女开的门,很明显,就是心蕊的妈妈。
“xx医院来的吧?谢谢谢谢!请随我来,我女儿不舒服,下不来床,但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她边说边领我们进屋。刚半步踏进屋内,裴静就站定,脸色凝重,轻声对我和杜熏说:“我听见有个声音在自言自语,想要吃掉这个女人。”
杜熏闻声后快速拉住那位女士的手阻止她继续前进。
心蕊的妈妈回过头看着她。
“女士,请先借一步说话。”杜熏把她又拉出了屋子,来到外面空地。
杜熏:“这位女士,您女儿是不是最近有些奇怪,说不上什么毛病,但会发生很奇怪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心蕊妈妈反问他。
“就是某些科学无法解释事情,比如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杜熏直言。
“再比如,被卷入某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情。”我补充。
心蕊妈妈沉默片刻,“你们真的是医院来的?”
杜熏笑:“这并不重要。你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我们的疑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对吧!”
心蕊妈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一眼看到,上面有个乌黑的伤痕印记。
我身边的裴静露出很害怕的表情,开始浑身颤抖,轻声对我说:“好可怕。‘要吃掉她’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了。”
心蕊妈妈明显发觉了裴静的异常。而裴静的这句话声音并不算太小,估计对方也已经听到。
杜熏瞄了一眼屋子,冲心蕊妈妈说:“我们上车聊吧。在屋子门口,可能会有危险。”
我:“什么危险?”
杜熏淡然一笑,没有回答我。
“我女儿还生着病......你们不带她去医院,还要我随你们上车!我,我......”女士显得有几分焦急。
“阿姨~你现在的处境,可比你女儿,糟糕多了。”裴静打断她的话。
杜熏也不忌讳,光天化日下,直接在心蕊妈妈面前凭空抽出了《记录簿》:“女士,你现在还觉得我们说你身处危险,是在骗你吗?”
心蕊妈妈大惊失色。
杜熏又笑,坏坏地笑:“你若不相信我们是为了帮你也可以。那么你换个角度思考,就算我们是坏人好了,你若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你和你的女儿。你觉得现在你有能力反抗吗?”
心蕊妈妈又再三打量了我们三人,很明显对于我们这种超自然的存在,她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好吧,我和你们上车聊,但要聊多久,我得回去跟我女儿打个招呼。”她转身准备进屋。
“别进里屋!”裴静关切地拉住她的手,“别靠近你女儿的房间,为了你的安全,你在外边告诉她一声就行,也许,只需要几分钟。”
心蕊妈妈点点头,转身进去。
“我觉得她是相信我们的。”我说。
杜熏:“嗯,应该早已察觉自己女儿有所不对,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听我们的话。”
心蕊妈妈给女儿打过招呼后,上了我们的车,我们往远离屋子的方向行驶了几十米,在可以继续监视到屋子的地方,保持引擎发动状态后停了下来。(为的是发生意外随时可以逃跑)
看着我们对她家那么警惕,她胆怯地问:“我女儿是撞邪了,还是被鬼魂缠着了?”
杜熏:“很遗憾,都不是。”
他靠近心蕊妈妈,很没礼貌地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行让其靠近自己。如果不是我了解他的为人,还以为他要对这大婶耍流氓。
杜熏对又惊又怕的心蕊妈妈说:“女士,我从你身上能嗅到‘被成为猎物’的味道了。”
“被成为猎物?”她问。
“是的。被鬼怪盯上,极大可能会死去的人的味道。就好像有的人倒霉,被人说印堂发黑一个道理。”杜熏解释。
“结合裴静所听到的亡语,我判定你家有个非鬼即怪的东西,吃掉了你的至亲,而你,就将是下一个。”
“胡说,你是指我的女儿要吃了我?”心蕊妈妈愤怒了,但不到5秒钟,她竟然消气,神色 黯淡,“你是指,亦博也是被我女儿吃掉了?”
杜熏:“亦博?”
心蕊妈妈泪水在眼里打转:“我女儿的男朋友。两周多前失踪的,但我发现他的鞋子、外衣、手机钱包都在我家里......我问心蕊,可她始终不肯坦白。”
“你为什么不报警!”裴静问到。虽然我们都觉得这完全是明知故问。
“所以你真的早就发现你女儿有问题了?”我问。
她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杜熏:“从时间上判定,很可能是那个东西假扮成你女儿的男友,然后吃掉了你的女儿,又变成你女儿的样子。”
心蕊妈妈:“可我女儿说话和习惯都还算正常,怪物根本就装不出来。”
杜熏笑得冷漠无情:“如果怪物继承了你女儿的记忆呢?”
他手上的《记录簿》虽未开启,但还是微微泛光——墨绿色的微光一闪一闪。
杜熏低头看了一眼,喃喃:“有反应了,看来我的推断还算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