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异教大人，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哦！所以不用担心我啦。”坐在病床上的天秤略有些兴奋的挥动着双臂，一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的样子，“而且你看，主教大人将那两支笨重的炮管也拆掉了，我被接上了手臂，现在终于也像个正常人啦，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话是这么说。”我望着天秤，的确，“军团”的生物技术完全可以做到再生出匹配的组织器官甚至是一部分肢体之类的事情，而现在的天秤看上去也的确比之前好多了，“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啦，异教大人，现在刚刚解决了东边的事情，在我们西边的敌人可正浩浩荡荡的大军压境呢，您还有甚多公务要处理，就先请回吧。”天秤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反正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哦，所以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您要去工作了哦！”

    “但是天秤……”

    “好啦好啦，异教大人，快回去嘛。”天秤说着走下了床从我的身后推着我来到了病房门外，接着我转过身，四名士兵此时也围了过来。

    “我没事哦，你们先退下。”天秤摆了摆手，四名士兵应了一声便退到了远处，接着天秤又扭过头来望着我，“好啦异教大人，那么就再见咯，安安心心等着我出院好了。”

    “唉，我知道了，那你安心养病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也跟她挥挥手告别，天秤则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朝着我甜甜了笑了笑。

    从医院赶往离我最近的枢纽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尤里告诉我的话，这场战斗中天秤收到了难以逆转的伤害，这样的损伤会伴随着她一辈子。虽然基因科技的人复原了她的双臂，也将限定器微型化注入了她的大脑内部，但是就目前而言，天秤仍然可能会因为遭到同样的打击而陷入所谓的“暴走”状态。尤里常常跟我提起说天秤很容易出现失控，但最近一年却并没有任何征兆，天秤自身的控制力也在增强，这应该是个好兆头。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各种各样的事情纠缠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绪。天秤今后的自由活动再也不需要在身后背着那个巨大的装置了，而现在原来的那个为了限制天秤能力而设置的限定器，在保留了重力场之后，为了取代了天秤原先的炮管而增加了爆炸飞镖蜂巢，作为武器仅在天秤需要走向战场的时候才配装。

    似乎都是好消息，但我仍然忧心忡忡。

    “会伴随一辈子的，难以逆转的损害吗。”我呢喃着，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尤里在对我的克什米尔报告的反馈文件上提到，已经确定了所谓的“焚风计划”的领导人芸茹在中国境内引起了一场大叛乱，现在中国元气大伤，苏联人也正按照计划一步步走入预设的陷阱之中，当前的忧患只剩下联合起来的同盟国军了，然而对于所谓的“悖论引擎”，尤里说他本人已经有了对策。

    总而言之，战争就要结束了吧。

    不远处的巢穴打开了天顶，一架恶灵战机弹射出巢穴，风雪在眼前破散，我又长叹了一口气，登上了停在我面前的那架恶灵战机。

    目前我们面对同盟国军的态势十分紧张。现在，这支依仗着所谓“悖论引擎”而浩浩荡荡出征的军队改名为南十字军，开始朝着我们我们的腹地南极洲移动。尽管他们是在一路南下的，但尤里本人表示他们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南边有什么东西，因为他们的行进路线实在是太混乱了。

    走下战斗机，几名机库的管理人员仍然机械式的向我敬礼。我摆了摆手后，询问了前往地下机库十四层的路。尤里本人还要在这个地方约见我，不管是什么事情，但我知道我们即将要面对的一定是一场恶战。

    到达枢纽的中心再换乘电梯到地下十四层，穿过几个回廊，机库的门并没有锁。十几名配备了爆炸弓矢的弓箭手列队守候在门口，见到我的到来他们也向我端正的敬了个礼，我让他们礼毕后便径直走入了机库。

    “林道寒，你来了。”远处的尤里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沙哑，但在这偌大的空旷的机库里却仍然显得清晰。

    “是的，尤里。”

    “你应该刚从她那里过来，她还好吗？”

    “啊……天秤她似乎没什么大碍了……”我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不久之后就可以再度回到前线，另外她非常感谢您重新给予了她正常人的身体。”

    “那是我亏欠她的，她没必要感谢我。”尤里沉默了一会，“今后你要多关照她，这算是我的命令。”

    “遵命……”

    我应道，只见尤里缓缓转过身子，满脸严肃的望着我，双眼犹如尖刀般锐利，他接着说道：“关于上海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支苏联军队缴获了我在远东地区的武器装备，打着我的旗号进军中国的，我本以为我在西伯利亚的部署已经天衣无缝了，这是我的失职。”

    “不，您怎么能这么说……”

    “不要再说了，林道寒，事到如今，我只能向你保证，这些苏联人最后没有一个人会会活下来，我向你保证。”尤里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叫你过来，首先是要向你讲明北方的现状的。先说苏联人，他们一路逃窜到瑞典，大概是已经注意到了我在那里设下的陷阱了，不过没有关系，等他们到达拉普兰省，就会头脑发热的朝着我们在远空的基地疯狂突进。引开苏联人，我们在通往最终计划的路上就少了许多障碍。”

    尤里说罢又转过身去，继续讲到：“另外就是中华联邦。我们查明了那个所谓‘焚风计划’的领导人就是当初为中国完成核聚变动力涡轮以及‘最终兵器’的那个小女孩。我也不知道中国人这会是要搞些什么名堂，但现在，百夫长攻城机甲被摧毁，而中国内部也发生了大的叛乱，我会趁着混乱之时用最少的兵力和最小的破坏来实现中华联邦区域的的控制。你放心，我会重建上海。”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不由得一颤，又不知为何搅在一起十分疼痛，这么一来，我在克什米尔与天秤遇见的那个少女，就真真切切的是那个芸茹没错了，可我不敢想象，我不敢相信，如果说过去的时光都是一场梦的话，那么克什米尔，我的这场梦就那么突然的消散了。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马尔翁所说过的话，五彩缤纷的世界或是如烟火般绚烂的回忆，如今也只能算作是回忆，而且是永远也不敢再触碰的回忆了。就在克什米尔，就在那一瞬间，她应该认出了我，她一定认出了我，可那一瞬间，她也下定了要杀死我的决心。

    “东方的问题说明清楚之后，现在重点要讨论的是西边的问题。林道寒，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我猛地回过神来，“那个，这个……我之前有对这个‘悖论引擎’做过分析……”

    我连忙往话题上扯，顺带平复我内心的波动，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眼眶里的泪水疯狂的打着转：“根据我能了解到的情况，这台‘悖论引擎’很有可能是能够控制时间并产生气象风暴的配备了数个导弹蜂巢、单兵超时空仪器和棱镜武器的新型飞行器，它的威胁可能要比‘百夫长攻城机甲’严重上十倍，甚至上百倍。”

    “的确是这样没错，我渗透在欧洲的线人也汇报的同样的情况，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台机器里装下了整个伦敦的轻重工厂和生产车间，它容纳了几乎所有曾经生活在伦敦要塞的军民。”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不由得吃了一惊，“难道说，那些欧洲人的科技已经达到了可以将空间压缩……甚至是创造空间的地步了吗？”

    “不，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其实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不管他们是不是拥有了创造或压缩空间，甚至是将多条平行世界的部分时空连接或合并的能力，我们也只能姑且认为，现在那台引擎里驻扎着几乎所有的同盟国军队。”尤里指了指眼前空无一物的机库，“先前我将这里的那座空中要塞交付与你，企图能与那台机器对抗，不过事实证明那只是以卵击石罢了。但它能突破伦敦要塞，也一定能滞留住同盟国军进攻的步伐。我会督促后勤尽快将它量产，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尤里说罢，又转过身来将两张简报交给了我。两张简报都是来自总部守卫军，内容基本都是一些搜集到的情报和战略部署，但其实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这两次交锋我门都失败了。

    “我们部署在锡利群岛的防空武器都被摧毁了，几处小型基地也被盟军的航母、战列舰编队袭击，这次拦截几乎没有伤到那台引擎分毫，而那场战斗中，盟军第一次使用了那台机器的能力，他们停滞了自己的时间。”

    “停滞了自己的时间？”我呢喃道。

    “对。这是个很简单的物理学效应。”尤里试图想将这个问题解释清楚，“我们可以进行一个假设，接近光速运行的火车，地板上放一堆火，正上方的车顶上放了一面镜子。车上的人看火光的传播是直线从地板到车顶，从车顶到地板，而车外的人看火光的传播则是等腰三角形，因为光有一个和火车相等的向前的速度。所以从车内和车外两个参考系来看，火光传播的路程不一样，但根据光速不变原理，可以得出时间不一样。车内的人看到的光传播的路程短，所以车内的时钟变慢，即在高速运动的物体内，时间变慢。”

    “您的意思是，那些欧洲人利用那台引擎使得自身的时间流动减慢从而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我顿了顿，“这听起来就像是时间静止一般。”

    “并不是听起来像，这就是时间静止的机理。”尤里呢喃着，“紧接着，这支军队抵达了我在加那利群岛的一座基地，据说那些欧洲人在特内里费岛上抢夺生化反应发电机来为他们的引擎充电，这和我之前预料的差不多。”

    说罢，尤里又交给了我一张简报，接着说道：“这是他们袭击阿森松的任务简报，他们在那座岛上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电池，那应该就是‘悖论引擎’的备用电池。我们捣毁它一定造成了那台引擎的电力供应不足，这是个好兆头，现在那台机器需要频繁充电。”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预料之中，除了那帮欧洲人居然在特内里费岛上呼吁无辜的市民将自己泡在反应炉的电解质液里充当供电体，这么恶毒的事情我都干不出来，实际上我一直都是用动物，比如狗来充当供电体的。”尤里说着，表现出一丝厌恶，“所以就像我说的，这些欧洲人，他们比可恨的苏维埃霸权主义好不到哪去。”

    “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我问道。

    “现在，现在我们发现在美国周边还有无数的岛屿上驻扎着太平洋战线的军队。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他们早就该完成的东西，控制天气甚至更糟。总之，你现在要立马赶往维尔京群岛，那里的总部守卫军会听从你的指挥，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能再让那些欧洲人继续南下了。”尤里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至于她，等她痊愈了，她要先去解决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随后会再与你汇合的。”

    “比较棘手？”

    “对。”尤里低吟着，“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应该要知道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

    “天蝎组织那边，拉什迪，反叛了。”

    这句话让我在原地怔了好久，但我尽我的可能让自己迅速的平复下来，我差点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怎么可能之类的话，但是我觉得我应该相信尤里。

    “有确凿的证据了吗……”

    “拉什迪炸毁了我在比绍搭建的一座心灵信标的增幅器，我觉得他不大像是失手炸毁的。而且事实上，他早就在和苏联人或是中国人‘做生意’了，我盯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尤里叹了口气，声音又低沉了些许，“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既得的利益，林道寒，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我明白了。”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我意识到此次天秤要赶去解决天蝎组织的问题，可单凭她一人恐怕难以招架马尔翁，更何况，她现在还有着无法逆转的永久性损伤，“但是，我能请求您允许我和天秤先一同前往天蝎组织腹地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孩子。”尤里随即给了我答复，“你放心，这次会有一整只军团与她同去，总部守卫军的拉恩特工会帮助她完成任务。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因为维尔京群岛的问题刻不容缓。我们必须趁着那些欧洲人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且不说消灭，但至少要阻击他们，滞留他们，延缓他们的进攻步伐，这样我们才能赢得时间。”

    “我明白了。”我应道，低下了头。

    “不要丧气，只是因为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危急之秋，我们已经不容迟疑，也不容犯错了而已。”尤里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发之前，先跟她告个别。”说罢，尤里离开了机库，我则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广场，一时间头脑发蒙，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的神经开始颤抖，泪腺也不听使唤，不知为何，眼眶里的泪水不自觉的溢了出来，一瞬间，无数的情感随着眼泪被发泄出来，心中一阵苦痛。我很清楚，我必须承认，这一切真的都结束了。我曾沉醉了五年的时光，上海城与她，都在那一瞬间破灭。得知她的死讯之后，我原本已经绝望到打算放弃了，可她却又这么突然出现，而现在，我又不得不将枪口指向这场梦。可我还能如何抉择呢，还有比这更可悲的吗？我原以为我可以忍受黑暗，直到那刺痛我的阳光又将我的黑暗照耀的更加荒凉。

    如果我的父亲还活着，如果我没有离开上海，没有去苏联，我的人生，会不会就此不一样了呢。我苦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淌过我的嘴角跌落在胸前，一瞬间，我想要憎恨，可我又不知道要憎恨什么。我告诉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代号叫“异教”的军团指挥官，我知道，这样的欺骗能够让自己好过些。

    我想我现在可以理解当初马尔翁的话了，即使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我也可能会义无反顾的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不会抵抗。可能从她出现在梦中的那一刻，或是更早，早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意识到，我就应该察觉到。

    可是这份感情，现在，它已经不得不破灭了。

    我摇了摇头，抹干了泪水，我知道，现在的我对不起任何人，这样的我居然还能昧着良心站在天秤的面前。我总是嘴上说着希望她平安无事，可我的心里，我的行为却一次次把她推向了最危险的边缘。我优柔寡断，感情用事，又确发头脑，除了我这些年所学的知识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可是这样的我。

    我仰起头努力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我知道，这样的我什么都不是，可是，从现在开始，我愿意用今后的陪伴来答复你。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呢喃着，不由得又笑了出来，我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可也请你原谅曾经的我吧。我想着，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阿尔卑斯山下买一座农场或是新西兰的塔卡普纳吹海风，每年七月可以去普罗旺斯徜徉数不尽的紫色的薰衣草芳香，隆冬时日，可以去额尔齐斯河看雪。总之，我想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无论再发生什么。

    “去和她道个别吗。”我转身离开，自言自语道，“希望不会是永别，希望，我能活着离开维尔京群岛。”

    尤里可从来没有叮嘱我和她道过别。

    如果她将会很安全，那么很有可能永远留在战场的，就会是我吧。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换了身新军装，顺便带上了她留给我的军礼帽，便动身去往医院。

    一路上我也没有闲着，先前我在克什米尔独自统军惨遭失败，尽管尤里并没有怪罪我，也没有提及此事，但我还是有些在意的。现在，我又要独自统军，而且还是在更加危急的维尔京群岛，事实上，我自己的确一点把握也没有。维尔京群岛分为苏占区和英占区，英占区应该一直由太平洋战线的人看管，而苏占区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按照预定的计划，苏占区的苏维埃美利坚人应该早就听从“军团”调动了。话虽如此，但如果悖论引擎真的能够实现时间静止，那么其实所有的作战都失去了意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撤退，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推开医院的玻璃幕门，临近的士兵和医护人员立即向我敬了个礼，我让他们不必这么拘束，随后几名士兵便走上前来为我带路，很显然，我来到医院只有可能是为了见她，大家应该都已经很清楚了。

    带路的士兵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房门里响起。

    “谁呀？”

    “是我，天秤。”我先一步答道，摆了摆手让士兵们先退下。

    “啊，异教大人，快请进。”

    我推开了房门，眼前的少女正坐在病床上扭过头来望着我，银白色的长发与周围似乎融为了一体，白色的病床、棉被以及墙壁，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毫无生机。

    “今天天气这么不好，外面还在下暴风雪，我，我没想到你会来的。”天秤笑了笑，拍了拍身前的床铺，“所以我打开了灯，会很刺眼吗？”

    “并没有很刺眼。”我笑了笑，顺着她坐在了病床上，“不过你每天都会打理很久吗？看样子你不像是觉得我今天不会来了一样。”

    “嘁。”天秤嘀咕了一声，向前挪了挪，一把将我搂住，身子也倾在我的肩上，长发从她的肩上滑落，一阵清香扑面袭来。我转过身子将她搂入怀里，没有了那台巨大的限定器的约束，我第一次感觉到拥抱却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天秤，我今天来是要和你道别的。”

    “嗯。”

    “我马上就要去往维尔京群岛了。”

    “嗯。”

    “你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哈哈……”

    “我都知道了，当然不觉得惊讶。”

    天秤说着，整个人前倾瘫在我的怀里：“不过此去维尔京群岛凶多吉少，主教大人答应给你多少兵力。”

    “啊，这个，他说会让我全权掌握那里的守卫部队，哈哈……”我苦笑了两声。

    “只有这么点人吗，看来主教大人是只许失败，不许成功呢。”天秤猛地从我的怀里又坐了起来，“你可得活着回来啊！”

    “连你也这么说了，凶多吉少嘛。”我笑了笑，“但是为了你，我也会活着回来的。”

    “嘁。”天秤呢喃了一句。

    “不过，你也要向我保证。”我随即说道，“你也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秤不知怎么着，突然笑了出来，倒是我被吓了一跳。

    “这很好笑嘛？”我有点慌了，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