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婉见她这等胆小,口不择言,当真是此地无言三百两,心下无奈,只得强作镇定,向林昭道,“我们在这里说话,林大将军,你堂堂男儿,做什么在这里偷听?”
林昭见她分明已经慌张,还偏要强撑,色厉内荏的模样到有几分可爱,便存心逗她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便回了皇帝陛下去。或许陛下念在兄妹之情,不计较公主你的错。但是,这小丫头嘛......”一面说一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令婉。
那小丫头早吓得话也说不出,只在地上连连叩首。令婉又是急又是气,瞪了林昭一眼,说道,“是我逼着她说的,你要是去回禀,便只带我去。若是有罪,横竖我一个人领了,莫拖累了别人。”
林昭见她急得脸都红了,越发显地娇嗔满面,心里早软了三分,却还故意地道,“要我不回禀去也罢,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令婉见他松了口,喜道,“什么要求?”
林昭不过是要故意为难她,其实并没想好要提什么要求,此时见问,便顺口道,“你的琴弹得不错,下次我再去时,你便专门为我弹一曲可好?”
令婉正不知他要怎么刁难自己,不料竟是这样一件小事,当下笑答道,“将军日后造访,令婉必扫雪烹茶以待。”说毕,行了一礼,便扶起那个小丫头要走。
方走出一步,忽听得身后林昭语带玩味地问道,“令婉?你的闺名,是令婉两个字?”
令婉当下大窘,方才一着急,不小心在这人面前说了自己的闺名,一时又羞又恼,回头狠狠地对他道,“叫我长公主。永宁长公主。”
见林昭毫无反应,只管笑眯眯看着她,心下恨不得去抽他一耳光,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只冷冷地扔了一句,“不许告诉别人。”便带着小丫头一阵风去了。
林昭心内默念着令婉两个字,想着当日受她冷脸,今日可报了一箭之仇了,心下大畅,便欢欢喜喜,趾高气扬地继续往南苑去了。路上巡察的侍卫见他一副神采飞扬地样子,便笑着打招呼道,“林将军好,将军今天遇着什么喜事了,看这嘴角弯的,都能挂酒瓶了。”
林昭打了个哈哈,笑道,“年三十嘛,自然开心。孙侍卫,同喜同喜啊。”说毕,一溜烟地走了。
走不了多久,抬头便是南苑的宫墙了,一色的水磨墙壁,青砖黛瓦,迥异这宫中的富贵气象。这南苑中设有教坊和梨园,是专供排练舞蹈和乐曲之地,也是乐师和舞女们的居住之所。
林昭还未走进南苑,便听得苑内有女人的尖利嗓音,高声道,“你是那里来的小丫头片子,竟然也在练这拓枝舞。本宫早就预备下了今日要在宴会上舞这一曲,哪能被你抢了风头。”
原来自从皇帝有旨令林昭兄妹参加这除夕夜宴,她便打定主意要为皇帝哥哥献舞一曲,准备的便是她最手的拓枝,今日来此,是要跟宫中乐师加以磨合,以便临场时有默契的配合。岂料刚练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到这位方才人前呼后拥的走了进来。一见到她的舞姿,便皱了眉,大声吵嚷起来。
林焕见她这样说,便停了舞步,转头看向她道,“这位姐姐,这拓枝舞我也准备了许久。既然姐姐也要跳此舞,不如我们便合舞一曲吧?“”
其实这方才人不过正五品才人之位,但因为舞跳得好,也颇有宠遇,所以一向目高于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今日见林焕年幼,又不是这宫中之人,越发地气焰嚣张起来。
果然她听了林焕此言,便冷笑道,“哼,让我跟你这小丫头片子合舞,别做梦了。”
林昭听了此话,心下愤怒,正要进去为妹妹抱不平,却听林焕毫不退缩,回击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各自跳吧,跳得好的,自然有人喝彩。跳得不好的,便自甘认输。大家各凭本事罢了。”
那方才人听了这话,越发生气,便要上来纠缠,林焕却毫不理会。吩咐那一队乐师道,“跟我走,咱们去别院练去。”
林昭本是来看妹妹排练的,听了这番话,早没了兴头,便避在树后,看妹妹带着那乐师一行进了另外一个院子,自己才走了出来。心下想着,妹妹尚未进宫,已身染是非,可见后宫风刀霜剑之厉,又想着妹妹刚刚一番行事,不卑不亢、果断爽利,到真是长大了,心里又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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