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烈阳高照。
文武百官翘首以待,却迟迟不见君身。他们心生不满,却又不敢言语,只得继续等待着,直到夕阳西下,余晖将尽,冷清一行人慢悠悠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他们的这份不满演变得愈发严重。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原也不是效忠于冷情的臣子。此日之前,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蓝家和风家的逼迫,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写了投名状,一度背弃了冷昭,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会真心爱戴冷情。
毕竟,朝堂风云亦是利字当头,他们是俗人,太难免俗。
不甘,不满,轻视,嫉妒……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在这群人的内心,尽数表现在他们的眼底。冷情掀开帘子时就看到这众生百态,她不由得凉薄浅笑,遂而轻声车夫几句,然后放下了帘子,隔开了与这些人的距离。
百官们没有等到冷情下车,安抚群臣。他们入目所及,是她的马车越来越快,直接驶进了城门,至于她身后的一行精兵,则是神情肃穆地跟在马车,小跑着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众人目瞪口呆,方才意识到,这是冷情给他们的下马威。为首的风老将军面色有些不善,待他看清朝服上被马车疾行溅过的尘土时,他的不善变成了不满。
“狂妄小儿,不自珍重。”风老将军不顾君臣之礼,大声斥责道,他一挥衣袖,上了马车,只留下了尚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
“顽固稚童,说到底不过是孩子心性,大家各自回府吧。”一旁的蓝沐替冷情和风老将军打着圆场,他虽不认同冷情的行事,可到底是不会对她当众非议,甚至他还必须替她收拾残局。
百官本欲替冷情接风洗尘,谁料最终不欢而散,他们到底是卖了蓝家家主的面子,不作过多言语,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会欣然接受冷情的侮辱……
公主府内,拂风正在将京城近来的动向告知冷情。可她话说一半,便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趋炎附势的墙头之草,这些人真的靠得住吗?”拂风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这不重要。”冷情拉过拂风的手,安抚道:“忠臣有忠臣的好处,逆臣有逆臣的妙用,这两者其间,最没有威胁的就是这墙头草,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便能让之为君所用。”
这是为君之道,过往的数年间冷情都在潜移默化地教导着拂风,拂风原也是当做乐趣学着听着,从未深想,只是近来她祖父的一些动作却让她不得不深思,一些有的没的。
“如此,你既心有筹谋,我便不再多言,明日是你上朝的第一日,我让内宫赶着做了朝服,今晚便会送到。”拂风微慌,僵硬地岔开话题。
只是,拂风有心隐瞒,冷情又何尝会轻易放过她?她红唇微启,凑近拂风的耳边,轻声言语道:“衣服的事不急,那群人也不尽是草包,况且有你祖父在,朝政的事就是停上几日也是无妨的。”
“孤不逼你,但如果你想,孤会好好调教调教你,关于帝王心术。”冷情似笑非笑道,她说得明白,拂风亦不会装傻,苦涩地点头以作回应。